沈清恬朝着格乐莉亚走了两步，“这只小天鹅身上，写了一句话，一句贺谭龙先生很想和女儿说的话。”
“他说‘霏琳，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清恬的声音虽然很平淡，可是这一句接着一句的话，仿佛一把把小锤敲击在格乐莉亚的心里。
格乐莉亚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转移到沈清恬的手心里。
“格乐莉亚……不对，贺霏琳，你父亲一直都在想你，他想要你回家。”
语毕，沈清恬把小天鹅放在格乐莉亚的手里。
贺霏琳的手逐渐颤抖，因为她良好的动态视力并不需要借助放大镜，便能看到这小天鹅身上隐藏着的秘密。
的确如沈清恬所说的那样，小天鹅的身上的确写着“霏琳，你什么时候回家”这几个字。
沈清恬握住了贺霏琳的手，仿佛给了她力量和勇气，“回家吧，贺霏琳。”
贺谭龙一如往常那般在工作室打发这时间，一如既往地制作着一个又一个的白天鹅。
“贺大师。”
沈清恬率先走了进来。
贺谭龙口嫌体发作，“你又来做什么，东西不是都让你拿回去了。”
之前贺谭龙一直不肯把“日暮”交给顾沉渊，直到上次沈清恬过来当了一下午的帮工，他才肯把“日暮”交给沈清恬。
却没有想到沈清恬竟然又来了。
“贺大师，我带了个人回来。”
说完，沈清恬往左走了一步，让身后的人出现在贺谭龙面前。
贺谭龙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顺口道：“你带谁来关我什么……”
话突然卡在喉咙，贺谭龙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样。
他再次看向那个人，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对……应该又是幻觉，她怎么可能愿意回家呢。”
贺谭龙惨然一笑，刚刚演技的激动也随之散去，他以为这是如同之前发生过无数次的那般，只是幻觉。
“我果然年纪大了，又看到霏琳回来的幻觉……”
贺谭龙愣愣地道，然后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用衣服下摆擦了擦，然后又把眼镜戴回去。
平时自己这般操作之后，幻觉就会自动消失。
可这次他重新戴上眼镜，却发现眼前的贺霏琳并没有消失。
贺霏琳看着两鬓已经发白的父亲，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
明明她离开家出国的时候，贺谭龙还那么年轻，肩背也那般高耸……
谁来告诉她，什么时候起她年少时的英雄背已经弯了？
贺谭龙老了。
这十二年来刻意不去看的人，真的老了。
“爸……”
随着一声“爸”，贺霏琳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泪水，哭了出来。
“霏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