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容欢你怎么了?”燕淮书扶着她紧张的问。
陡然间,他感觉手下的肩头比记忆中的越发瘦削了。
她平时穿的厚实,又披着斗篷,压根就看不出什么来。
尚容欢等那股晕眩感缓过来一些,她强笑了下,若无其事的道:“没事,就是转身太快了。”
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这么脆弱,快步往房里走去。
只是每一脚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发着颤,显得身子有些东倒西歪的。
燕淮书眉头紧蹙的跟在她身后,眼看她要撞在门框上了,登时忍无可忍的将她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架就给带进了房里。
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只几步路的距离,待这股晕眩过去,尚容欢已经躺在火炕上了,身下都是热乎乎的,让人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这边靠近雪山,四季都冷,故而,每家都以特殊黏硬的泥坯搭建的火炕,上面铺了编织的席子,坐上去分外热乎。
燕淮书见她微弯着唇角,便转身道:“我把碗送回去。”
送碗不过是借口,他能感受到她日渐的虚弱,可他却无能为力。
出门,寒冷便灌进了衣襟里,燕淮书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眉头难已舒展,一转眼,便看到了阿罗。
他顿了下才道:“你进去陪着她吧,我来守夜。”
之前尚容欢就说过了,可这丫头却有自己的主意,嘴里应着,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见阿罗不理,燕淮书也不在说话了。
……
夜风漫过秃枝发出阵阵的呼哨声,像是人的痛苦哀嚎。
燕君闲一袭黑袍站在树下,袍角被风掀的上下翻飞,他一动不动。
四野漆黑如墨,他整个人都几乎和夜幕融为了一体。
他有事离开不过是他落荒而逃的借口,他不想她为自己伤神。
淮书说过,她还有最后一个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更不会成为她的拖累,若是有自己在她身边,她定然要分神和分出时间来照顾他。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得到她的原谅,必然要让她看到自己纯粹的真心,而不是用卖惨的这些方式。
这段时间,他不断的反思,结果是,他给她的是忽略和委屈。
所以,现在这算不算对他的惩罚?
如果是……那他受着就是。
燕君闲微微闭上双眼,任寒风扑打在身上,透衣进骨,却不及他的心疼痛和冰冷……
几乎突然的,燕君闲的眸子猛然睁开,眸里面再没了半分纠结和挣扎,剩下的是一片冰冷和凌厉,“谁?”
有节奏的呼哨声中发出了一阵唰唰之声,那是脚步踏过残叶发出的声音。
他眯了眯眸子,似乎猜出了来人是谁。
果然,不等他开口,那人被自己的随从搀扶着走来,“燕王在这里思过还是自虐呢?”
燕君闲知道南宫楚岚嘴巴毒,故而很少与他斗嘴,更何况现在了。
声音冰冷的道:“你来做什么?”
“瞧瞧瞧瞧,你都混的孤家寡人了,还不识好歹,我可是冒着风险来看你的,你还这种态度。”
南宫楚岚走到他身后,与他背对背而立,笑微微的道:“这样吧,来,说点好听的,求求我,我帮你和容欢说点好话……”
燕君闲声音冰冷,只送他一个字,“滚!”
南宫楚岚被噎了下,转过身,黑暗中,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狰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