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容欢手里的箭矢不离自己的脖颈,缓缓转过身,目光里幽深的仿若看不见底的深渊,“燕王如果还要执意让我跟你回去,那么,就带着我的尸首回去吧……”
她那染透了半身的血刺痛了燕君闲的眼和心,他浑身紧绷着一句话不说。
陡然间,她只觉得她和燕君闲之间隔了天堑鸿沟,站在了背道而驰的两条路上,似乎此生在也无法重合,她一字一顿,“燕君闲,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此生形同陌路!”
仿佛瞬间万箭穿心,燕君闲的身子轻晃了下,面色煞白,他想解释,然而看到尚锋的尸体被带走,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哪里不知道尚锋对容欢的意义,尽管她年纪小,却是知道轻重的,尽量疏远镇国公府,为的就是保护镇国公府一门,可见尚锋对她的重要性。
可如今,镇国公却殒命在此,他的解释,她不会信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尚容欢被阿罗送到马背上被带走,越走越远。
“追!”风凌冷喝一声,就要飞身上马。
燕君闲倏然一声厉喝,“本王就看谁敢动一下!”
京都卫们齐齐浑身一颤,纷纷跪在了地上,不敢多说一句,更不敢与他对视。
风凌也跟着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启禀王爷,贵妃娘娘有令,击杀尚锋,尚容欢……”
寒光乍现,一道血线喷溅而出,风凌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骤然瞠大,似乎要脱眶而出,满是不敢置信。
只感觉脖颈一凉,随之看到的是一片鲜红洒落在燕君闲雪白的衣袍上,犹如临时绘制的红花……
他知道那是他的血,因为燕君闲手里的长剑将将收势剑尖触地,随之用着冰冷刺骨的目光看着他道:“那你先去死好了!”
风凌想要捂住脖子,试图让伤口愈合,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只发呃呃呃的声音。
他双手却只抬到了一半,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其他京都卫已然被眼前这一幕惊的瑟瑟发抖,却不敢动弹一下,统领被王爷杀了,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燕君闲眸光冷酷,无视落在了他雪白衣袍上的血迹,随着手起剑落间,附近的数名京都卫已然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骤然醒悟过来,现在求饶已然晚了,那么逃走或者迎战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他们情急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的向着燕君闲发起了攻击。
然而,无疑这都是徒劳的,盛怒中的燕君闲剑势如虹,所向披靡,京都卫还没有看到人,便成了燕君闲的剑下亡魂……
只片刻间,这里已然成了修罗场,青墨看着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脚下仿佛扎了根般,心中惊骇,面色发白,“王爷……”这样如阎罗般的王爷他是第一次所见。
燕君闲收割了最后一名京都卫的性命低沉的一句:“说,曲溪之前说的那话是何意?”
不知怎么的,青墨的心里竟打起鼓来,他觉得现在的王爷很可怕,尽管是平常的一句,可他却从王爷的声音里无端的听出了几分腥风血雨的味道。
燕君闲听着青墨快速的说着容欢在抢救他时的义无反顾,以及她对青墨等人的威胁。
可若这一切都为她自己,这也没有什么,却都是为了他。
丝丝缕缕的痛在心底泛滥开来,像极了钝刀在拉扯般,痛的他好似被人扼住了呼吸一样。
他脸上的血色在逐渐的褪尽,她肩头染了血,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形同陌路……”
天气似乎都受到了影响,天空中阴云翻涌,衬的燕君闲的面色有着一种病态的冷白,周身暴戾的气息越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