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尘踏步进入,正听到一丝隐隐的低泣。
“真的没有办法吗?求求你们,我们夫人好不容易才……”
“清沫,算了,我们回去吧。”
一个淡雅的声音传来,带着隐约的哀叹,莫名竟让觅尘的心一纠。她快步上前,堂中姑娘似是这才发现她,一惊之下皆唤着先生。
觅尘微微点头步至内室门口,里面似乎也察觉了这里的情景不再传出动静。
觅尘正待相问,内室红纱被拂开,一个高挑的白衣女子走出,正是碧草。这碧草自幼习医,家中更是三代为医,泗州发了水患,逃难过程中她和家人失散,恰逢崔刚征人,她便自愿跟着来了京城,希望水灾结束再回老家寻找亲人。
觅尘教导医术时发现她异常聪慧,且难得的大胆心细,做事也谨慎不俗,于是便将这慈母心暂时交给她打理。
碧草走出内室便对着觅尘敛襟一礼,轻声道:“夫人有喜三个多月,她……她下半身不能动,已经很多年了,怕是不易生产。”
觅尘微微一怔,心一动,快步走至内室前低声唤道:“夫人,可否容在下诊脉?”
她的声音刚落,便有一个紫色的劲装女子将纱帘扯开,目光在觅尘身上落定片刻才道:“先生可是医圣子老者的徒弟?”
女子大约年近三十,眉眼间带着一股干练之气,觅尘一眼便认出是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出府在前往鸣音寺路上遇到的那个姑娘。那么里面的夫人便不言而喻了,她笑着点头。
“在下沐思诺,海勐乃是家师。”
女子眉眼一喜,赶忙错身:“先生请。”
觅尘微微颔首,撩袍便进入了内室。抬头间,只见一个身着素色秋裙,围白绒轻裘的女子端坐在软塌上,见她进来微微欠身,唇角浮现一个轻柔的笑意。
觅尘虽是早料到是柳雪笑,可不知为何真看到她的这一刻心都没来由地一纠。微微一怔,忙收拾好表情跨步上前,笑着欠身。
“沐某得罪了。”
说着便在一旁的椅上落座,手就势搭在了柳雪笑的腕间。细细把着脉,确实如碧草所言,正是三个月的喜脉。见柳雪笑神色紧张,眸有不安,觅尘对她轻缓一笑。将手移开,笑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