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孜朗那张满是书生气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慌,“不,云蕖,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
不,我是说,是我痴迷医术,是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来……”
云蕖抬起苍白纤细的手指挡在了他颤抖的唇边,“阿朗,你不会说谎,又何必勉强自己自欺欺人呢?”
云蕖笑了,笑的如白荷初绽般干净而唯美,她声音轻柔似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我只希望我死后,你来为我收尸,阿朗你愿意答应我吗……”
温孜朗心如刀绞,“云蕖,我们还没有走到绝路,你不要这么悲观,这个叫玉的人虽是对我们诸多威胁,可我观察,这个人对我们似乎也不是全然恶意,也许他会是我们的生机……”
……
而此时的公玉泽宜却出现在了姣婆婆的房里。
姣婆婆正在独自安静的吃着晚饭,突然一人如入无人之境的走了进来。
姣婆婆抬起眼,看到来人后,刹那间松了手里的碗,猛的站起身,“又是你!”
眼看那饭碗从桌边就要滚落在地上,在落地前,被公玉泽宜稳稳的接在了手里。
他俊美突出的五官绽开笑意,“婆婆可得拿稳了,弄出动静惊动了府中这些警惕的护院可就不好了……”
姣婆婆的那双老眼却充满了排斥和防备,有异于往日的慈祥和蔼,冷冷的道:“你若不想惊动他人,那你就立即离开,我就当从没见过你。”
公玉泽宜如孩子般撒娇般的道:“婆婆怎能如此偏心只疼楚楚一个?也分点疼爱给我嘛……
您忘记了吗,那年的夏天,您一边为我和楚儿打扇,一边对我说,要我以后护着楚儿一些的……”
姣婆婆对于他的撒娇和叙旧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面带几分焦急和担忧的往外看了眼,希望楚楚这个时候不要回来。
到现在,连她都不知道当初所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都是过去的事了,物是人非,多说无益。”
公玉泽宜顿时笑了,像个狡猾的狐狸,“婆婆终于承认了吗?”
他明显早就确认的事,此时不过逼她承认罢了。
姣婆婆想通了这一点,她缓缓地跪在了地上,仰着脸面带几分哀求,“宜公子,老奴求您……
求您放过我家小主子,你就当可怜可怜小主子自小命运多舛……
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有自己生意,有一个疼她之人,老奴求宜公子不要破坏……”
公玉泽宜低头看着姣婆婆,眼神里充满了怜悯,无知多么的天真呵。
他无动于衷的道:“你明知不过是粉饰太平的假象罢了,又何必掩耳盗铃呢?
在这流血漂橹的漩涡里,谁能逃过这命运的捉弄?婆婆经历了这么多,别犯傻了,你若想要她平安,那就听我的,立即带她走。”
姣婆婆待他说完,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悲怆,转而面露几分凶狠的看着公玉泽宜,嘶声吼道:“你为何要一再的逼迫她?”
公玉泽宜眉头微蹙,刚要说话,陡然门外传来一声,“婆婆,发生什么了?”
二人听到熟悉的声音,都是面色一变。
姣婆婆连忙爬起来,老脸上露出一抹慌乱。
这时,白楚楚走进房里,只看到姣婆婆一个人站在桌边,并未有别人。
她快速的扫了一眼,姣婆婆的房间有个大火炕。
还有两个装衣裳什么的大柜子,可以说一进来便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