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蕖本就泛白的唇咬的越发没了血色,那分外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捏着腿上的衣裙,眉尖儿染上愁绪,“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温孜朗垂眸掩去眼中的痛苦,抬起眼的时候里面都是清明,“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吗?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身在局中,哪里是我可以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云蕖目光幽幽的看向温孜朗,“孜朗,你坦白告诉我,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你真的是为你一腔抱负吗?”
温孜朗目光躲避,“士为知己者死,你……和王爷是我的知己,我自然……”
“你说谎!”云蕖肯定的一声。
“我没有……”温孜朗快速的一句。
云蕖近乎咄咄逼人的道:“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真的是为了你的抱负?”
温孜朗心头有些发慌,忙道:“云蕖,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只是为了自己一展所学罢了。”
他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云蕖却肯定的道:“你是为了我……”
“云蕖,我承认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你的病,每个医者都有一种执念,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医治好你的,如今我已经有了些头绪……”
云蕖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你明明知道,我这病……药石无用!”
最后几个字,云蕖一字一顿,双眼染上了几分癫狂!
……
天越殿
“楚楚!”
随着几声惊呼打乱了无休止的寒风。
白楚楚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天越殿的偏殿里。
房里灯火如豆,温暖如春,外面却是寒风呼啸撕扯着黑夜。
记忆归拢,白楚楚心下一紧,她想起了自己没受住风雪的肆虐,竟然晕倒了,那时天色也不过午后而已,眼下天都黑透了。
而现在她明显感觉自己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她很讨厌这种无力,白楚楚艰难的坐起身,“白桃?”
房门吱呀一声,随着一股寒意扑了进来,“白姑娘既然醒了,那就喝了这个去天越殿吧。”
白楚楚见是一名眼生的小内侍,“我的婢女呢?”
那小内侍规矩中透着疏离,“这个奴也不知。”
白楚楚心里发紧,多半是在皇帝手中,爬坐起来,掀被下地,起身的时候,眼前还晕眩。
她停顿了下才穿了鞋子向外走去。
一出门,便被漫天风雪花扑了一怀,她忘记披斗篷了,好在,只几丈距离便是天越殿的门。
永安帝并没有歇息,大约早一步知道她醒来的消息,她进来的时候便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白楚楚走到近前行礼:“白楚楚见过皇上。”
永安帝沉声继续问道:“白楚楚你可知罪!”
白楚楚抬起头直视着永安帝,“回皇上,白楚楚不知何罪之有!”
永安帝没有想到她竟嘴硬成这样,“你是想朕砍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