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夏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看着认真安慰她的肖肆点了点头,随即提出建议,“以后不要安慰别人。”
肖肆茫然抬起头,禾夏已经转身离开病房。
要查到是谁在背后动手,还得回老家一趟,禾夏心里尽量将温渊丞的思绪抛开,但眼中时不时浮现出男人的神色。
禾夏停下来。
天色晚了,禾母也许睡了,但是,她好想感受一下母亲。
明明上午的时候,男人还在床边向母亲承诺会照顾好她。
都是骗她的吗?
眼角忽然多了一丝酸涩,禾夏揉了揉眼角,好像有无数难过,却又说不出来。
怎么会相信男人的话呢?
禾夏脚步向前走去。
可是他说话的时候好认真啊,眼里只有自己。
禾夏擦了擦眼睛,在禾母的病房门前停了下来。
就隔着玻璃远远看一眼吧,别让禾母知道了担心。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禾母躺在**,里面很安静。
禾夏放下心来正要转身,忽然听到了细小的说话声音。
“还是别告诉她。”
是刘叔,这么晚了,还在母亲的病房没离开吗?禾夏转过头。
不知为何,心中的第六感让她想开门的手顿住了。
病房里交谈的声音很细小,在这安静的医院走廊显得格外清晰。
“她本来就是我捡的孩子,这么高昂的手术费,三百万啊,也不该她承担。”
“可是你儿子在读大学,将债务压在他身上?你糊涂吗?”
刘叔声音急促。
“再说你养了那丫头十几年,该她报恩的时候,你急什么?”
浑身血液倒流,禾夏只觉得手脚冰凉,身体有些不由自己操纵。
听错了吧?今天有些中暑,耳朵还不好使了。
禾夏自嘲地笑了笑,抬起脚步正准备离开。
里面的吵闹声忽然变得清晰。
“她知道是你捡来的,没有义务给你治病,就该跑了!一个刚出社会几年的人,为了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治病,就背负上三百万的债务,又不是傻子!”
刘叔的声音铿锵有力,将她心中的安慰击的粉碎。
“小声点,医院别人都休息了。”禾母责备的声音响起。
里面的声音变小了。
禾夏僵在原地。
一股更加剧烈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一点点的爬到四肢百骇。
禾夏抚住墙,强迫自己抬起脚,一步一步走。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禾母发现她在外面。
努力压下不受控制的感觉,禾夏将映着脚走到医院外。
外面狂风大作,树木被飓风压弯。
天边远远飘**着一丝红色,是暴风雨要来的征兆。
禾夏像毫无察觉一样,走入暴风之中。
身后树叶摇晃,广告牌被风拍的哗哗作响。
禾夏麻木地看向手,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指甲攥出几道痕迹,露出几丝血迹。
怪不得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