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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东部地区矿山不多,矿更集中于ER多斯那边,下放到那边的知青才叫苦,一年都难下次山。
这边燕山和乌蒙山之间有几处矿厂,规模还不小。
隐天蔽日,风沙狂舞,风中除了砂砾还有媒渣,在风中站一会儿能从衣服上拍下不少煤渣,鼻子里也能擦出很多黑乎乎的东西。
半高的黑色皮靴从山下徒步走上来,鞋底摩搓着地上的沙土发出沙沙的声音,步伐走的很艰难。
山上的风吹的更加猛烈,从山脊之间吹来,发出空旷雄厚的声音……容娇抬起胳膊挡住娇嫩的脸。
“呸呸呸!”
嗓子发紧,她对着旁边吐了几口唾沫,唾液里混合着黑色的煤渣。
容娇擦掉嘴边的脏东西,视线忽然顿住,清亮的瞳孔里映着连绵不绝的黑…山脊是黑的,土地是黑的,连带着风都是黑的…
这就是矿山,比容娇想象的生活还要艰难。
“怪不得这里明明却工人,山下周边的人宁愿在地里挣扎也不愿意来这里上班……”
山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叮当的声音,还不算精良的采矿设备噪音非常大,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震的耳膜很难受。
淡红色从容娇的眼角蔓延开来,像墨水滴尽了池塘遇水扩散。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好疼……
达日阿赤曾经也在家里种地,可是他……他为了赚钱跑到这里来拼命,容娇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喘不过气,脑子嗡嗡的响,浑身各处都泡了醋那般酸软无力。
她擦掉眼泪,顺着车痕在矿井里找人。
下午三点多,有些工人才吃饭喝水,没有正经桌子捧着饭菜随便找个背风的地方席地而坐,头上的安全帽歪歪扭扭,脸黑的像是唱戏扮的包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饭菜上也脏了,他们毫不介意的吃下去。
容娇走过去浅笑着询问:“大哥你们知道沈牧骁吗?”
工人听到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容娇纷纷愣住,诶呦,矿山上什么时候看到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别说矿山上,哪怕下了山也看不到啊!
不知道小姑娘和沈牧骁什么关系,工人擦了下鼻子:“你是他什么人?”
容娇眼睛弯成月牙:“他是我男人。”
嚯!~
年纪大一直吃饭的大叔笑了:“沈工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儿,你往那边走,他应该在最里面的矿里巡查呢。”
容娇点头道谢:“谢谢,我过去找他。”
容娇走以后几个工人开起玩笑:“怪不得沈牧骁没日没夜的干活,但凡有一点出头的机会都不放过,谁家里有这么个漂亮的小媳妇儿都得玩命干,要不然分分钟被戴绿帽子!~”
在这的人没事儿喜欢插科打诨,很快笑成了一团。
容娇走了一路,引起不少人回头,矿山太大了,十几分钟还没到最尽头。
“喂!你找沈哥干什么?”
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个个头不算高,长相还算可以的女人,看着二十来岁,她追上容娇警惕的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