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夏安这不假思索的一扶,她和厉世爵之间的距离是越发的近了,可他却没了先前的好兴致,而是自行拄着手杖站稳了,解释道:“我真的没事,刚刚是拐杖滑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这个突发事件提醒了他,他现在还是半个残疾人,就算以后侥幸能够恢复,也要继续面对厉家的风霜刀剑,这样一个人是没资格谈情说爱的。
更何况,夏安是如此优秀的女孩,喜欢她的男孩恐怕能从这儿一口气排队到厉家老宅,他何德何能会被她喜欢呢?厉世爵极为难得的自卑了起来,他压抑住汹涌的感情,神情恢复了常态。
“你确定只是滑了一下?”夏安一时间找不出问题,凭借医者的本能质问道,“你是不是害怕接受治疗了?”
闻言,厉世爵登时怔在了当场,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害怕过什么事,不禁怀疑夏安是把他当成害怕打针的小孩子看了。
夏安见他不说话,颔首道:“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小孩子再害怕打针,为了把病治好,也还是会乖乖的,你该不会连小孩也不如吧?”
她本意是用激将法,奈何不是儿科医生出身,实在是学不来他们哄人吃药看病的本事,乍一听跟在教训人似的。
厉世爵听得好笑,等她絮絮叨叨的说完,似乎是没词了,这才问:“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该不会是打算等我好了就离开吧?”
夏安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合同还是你拟的呢,是忘了么?”
根据合同上所写的,他们之间的契约本就是有时效性的,等到那时候,厉世爵的腿差不多也就该好了,她说完,毫无征兆的看向她,形状优美的杏核眼中透着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了然。
厉世爵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心虚起来,他低下头去看手杖,开始思索如果被她看穿心中不舍的话,该如何糊弄过去。
可夏安想到的压根是另一桩事,她若有所思的商量道:“如果你想过河拆桥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已经搬出来了,是需要我付房租,还是想让我搬出去,你尽管说就是,我都没问题。”
“原来你就这么想我。”厉世爵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无语得很,他自认不算正人君子,但却从来不小气,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如此斤斤计较的吝啬鬼了?
不过,这样的误会总归是好过他要面对被迫表白的窘境,他当即认下了前面那一条推测,垂首道:“对不起,是我这两天恢复得有些慢,所以难免有些着急了,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厉世爵在遗憾的同时,也忍不住感到庆幸,说这话时的表情不免就复杂了起来,而夏安看着他,总觉得他是没说实话,直言不讳道:“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
“啊?”厉世爵见她似乎有些生气,只当是自己这个病人的态度不够诚恳,当即直视着她,用再真诚不过的语气道,“请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积极配合治疗,现在是不是该去针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