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能够走遍全国，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都说啊，英雄不提当年勇，可外婆这心里过不去啊，不说年轻时过的多么风光，你看老了老了，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落差这么大，我心里舒服吗？以前，我都是管别人的，现在轮到别人来管我，我心里舒服吗？”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林夕还是问出这句话。
廖红萍笑了。
笑容中有着苦涩。
“昨天中午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不是问了一句，家里不开饭吗？”
林夕点头。
“她回来，包包都没有放，直冲冲的冲到我的房间，质问我，听说你今天中午又在家里闹吗？闹？我闹什么了？我就是问了一句，她凭什么这么质问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妈，我养她小，她养我老，这很正常。”
“就因为这个？”
廖红萍一边整理着有些杂乱的相片，一边想着。
“后来，我当然否认了，这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凭什么要承认？然后，她就走了。”
林夕觉得，就这点事，不至于吵的那么厉害啊！
果然……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隐约听到她在客厅里骂了一句什么批啊还是什么的，我也没有听清楚，但不是什么好话，这我能忍？我可是她妈啊！我直接套上鞋子就冲了出去，指着她问，什么批，骂什么？你有道理了？我是你妈，你这样说，不怕天打雷劈？
再不济，你也是从我身上出来的。”
“那句话你听清楚了吗？”
廖红萍想了想，“当时隔得远，我没有听的太清楚，但是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她说的，或者她没有说过，一定会否认的，没有否认，那我就是没有听错！”
林夕抓到事情的关键点了。
估计就出在这上面。
“外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听错了？”
“我不管是不是听错了，后来我们就吵的越来越厉害，甚至连廖阿姨都喊出来了，以前，不管我们怎么吵，别人说，她都是说我的妈，都是妈这个称呼，这一次，直接廖阿姨的，我告诉你，林夕，这件事别想过的去。
我含辛茹苦带她长大，小时候，她姐姐因为年纪稍微大些，穿的衣服大多都是我改后，穿的，而她呢？因为年纪的原因，穿的全都是新衣服，在那个年代，大多都是姐妹两个一个房间，
我还好，正好开了一个旅馆，她们一人一个房间，留了一个杂物间，当时的杂物间啊，全都是其他人送来的东西，可以说是常年没有缺少过吃的，穿的，我还要怎么对她？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我给他们挣了那样的家业？还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就连这房子，他们这个年纪的，哪个不是自己买房子，而她们呢？是我买下来的，这个小区，可是那个时候的富人区啊，为了她们姐妹俩过的好，我甚至买了一楼的两户。
你说说，我还要怎么做？就连小阳的结婚的彩礼，我都准备了一部分，就害怕他们老了，还要怎么做？
我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来想去，以前，她对我都很好，自从我把这个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一切都变了，我就开始若有若无，当初，让我去隔壁子吃饭，我去了，确实只有三个月。
但……
那不是你大姨妈的合伙人生病了，一个人照看店子，忙不过来，我还是请示了她的，她同意了，我才过来吃饭。
林夕，你说说，我现在连在哪里吃饭都要看她的脸色，我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既然叫我廖阿姨，那她就不要住我的房子，搬出去，以后各不相干。”
林夕看着眼前的老人。
风光了一生。
即使满头白发，依旧能够看出干练的尽头。
只是……
英雄都有迟暮。
“外婆……”林夕斟酌了下，“就像您说的，你们是母女，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啊，不是都说大多数人都把最坏的脾气留给了最亲近的人吗？最好的脾气都献给了工作，阿姨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那都是脾气上头了，很多事情完全是不经思考就说出来的，对吗？”
“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