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衍递过云笙的信:“你弟弟想你了,想叫你去边关看看他。”
姜宁展信,确实是弟弟的笔记,只是此事,未免来得太过突兀,难不成平静了两年的京都,又将起波澜?
她柔声问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他笑道,靠她近了一些:“我不过是吃醋了,想叫王白蹊离你远一些罢了!”
姜宁懒懒地往后靠了一些:“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任由你牵着走的人。”
谢承衍摸摸她的脑袋,微微蹙眉,却无必温柔:“便当是我求你,就去益州一趟,我亲自送你,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塞外风光吗?”
姜宁隐隐知道,与谢承衍而言,她就是他的软肋,只有她安全了,他才能大展拳脚。
这种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可她知道,她不希望谢承衍输。
他道:“塞外有一望无际的草场,有数不尽的牛羊,有性格豪放的姑娘,还有空中翱翔的大雁,你若是觉着自个儿一个人去无趣,便让希儿陪着你,至于你的身子一直都是余首席调养着,这次便借由他入营做军医的机会,与你一同去益州,益州那头,我已修好了院子,同咱们的喜阁修得一样……”
原来,他早已做好了一切安排。
明明自己也是个凌厉的人,可在谢承衍身旁,他永远都觉得姜宁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
听他说的风光有趣,姜宁也不由得心向往之,谢承衍的手修长洁白,在男子中少见的好看。
他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支青绿的簪子,替姜宁拢过长发轻轻挽起,两年来,他们这样亲近的时候,似乎越来越多了!、
姜宁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当初拼了命也要远离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今算是知道了,谢承衍这人,是逃不开的。
他四顾,拿起桌上的绢花,放在髻上对比,又觉得太俗,最后只挑了条素银发带,轻轻绑起了碎发。
姜宁本就生得眉如墨画,她轻颦浅笑,愈发温柔。
“等明欢的婚事落定,我便听你的,四处走走。”
他将她揽入怀中:“听说在北边境有处地方,益州如今已在云笙的安守范围内,那里平静安宁,是你调养身子的好地方,你在那里等我三个月,日后我便也同你日日吹塞外的风,饮燕河的水,这不是你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谢承衍的声音,总让人觉得平静,姜宁听着,又想安然睡去,可方合上眼,便似乎听得铁马冰河的声音,她靠在他温暖的胸口上,祈求他平安无事。
看着她有些泛白的嘴唇,谢承衍皱眉,她的身子,已虚弱至此了吗?
他的眼底,除了情意流转,便是满眼愁绪,心如刀绞,只求事情尽快了结,他得到他想要的,保她性命无忧。
心中有万千思绪飞闪而过,最后只剩一句话,那药,既能叫褚夷洲死而复生,也一定能救活姜宁。
半月后,秦王府和桐花小院挂满了鲜红的绸子,不知的还以为是哪个王公贵胄娶亲,这派头,竟然连太傅大人嫁女的气势都盖了过去。
哪知,这十里红妆,为着是秦王府上的侍卫福征大人娶亲,娶的是桐花小铺的女掌柜明欢姑娘。
京中众人觉得这排场大得有些过分了,不过是一个侍卫和一个丫鬟的婚事而已,有必要弄得满城皆知吗?
可细想想,这新郎是秦王府上的人,新娘是销金窟桐花小铺的人,这便释然了,毕竟,这二位主子一个又权,一个有钱,办出这般惊天动地的事儿,也不算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