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后,相爷缓缓说道:“你命人到离江边上守着,说不准今夜便能将人带回来。”
弃相爷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其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赵柠低下头,原本温顺的眼神变得狠厉。
谢夫人这样狠毒狡诈的女子,万万不能活着了,不管她是生是死,都只能得一个死字。
便是他真的杀了她,相爷也不会察觉的,更何况……
他抬头仰视着相爷的面容,他不甘心,做她的替身陪着相爷。
姜宁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只觉得闷热得慌,如今夜色将临,还这么燥热,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要变天才好。
她站上一块巨石,朝远处的灯火处看了看,如今还隔着一条江,她得在下雨之前,想办法渡江。
否则山间行路容易打滑,要是碰上山崩,或许连命也没了,不知要比此刻艰苦多少倍,姜宁撕下几块牛肉干塞在嘴里,嚼了几口又牵着马儿继续往灯火处走去。
一路下山,路途陡峭得厉害,马儿也不停喘着粗气,林间不断有鸟儿被惊得飞起来。
她夜间只睡四个时辰,白天顶着烈日赶路,夜间靠篝火取暖,一刻也不敢停歇,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三天了,包裹里的干粮也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
好在她终于到了险峻的双离山下,看着眼前的高峰,和山上黑压压的一片雨云,她抓紧了手上的缰绳,翻山上了马背,马儿沿着曲折的山路,奋力向山下移动着。
她手护着干粮,一手拉着缰绳,便只能任汗水往眼睛里钻,心想,秋天署意这么重可不是好兆头。
“驾、驾。”她艰难的赶着马,可马儿不知怎么了,到了一处平缓鞋的地方,竟一直在原地打转,再也不愿前进半分,僵持了一会儿,姜宁只能下马,自己把马往前拽。
“嗷呜。”一声狂虐的吼声从背后传来,夷倾连忙过身,只见离她十来步远的石坡上一只猛兽站在石坡上嘶吼,尖利的獠牙滴着涎水。
马受了惊更加狂躁,把姜宁踢倒在地,就消失在丛林里。
她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拼命跑开,可是那黑熊哪肯就此罢休。
就在离姜宁几步远时,老黑熊猛然从石坡上跃下向她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姜宁只能顺着山势向山坡下滚去。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臂被石块割得生疼,最后不知滚了多远,撞在一块巨石上才停下来。
不幸的是,她恰好夹在了巨石之间,不知身上上了多少处,一时疼得快要接不上气。
幸运的是,那黑熊虽闻着味儿追了下来,却无法挤进石头缝儿里,只能留着诞水,双目凶狠的盯着姜宁。
手臂被石块划破了,鲜血滴落在地上,那黑熊闻见血腥味,愈加狂躁。
见它实在卡不进来,姜宁才稍稍安了心,野兽之间有种不成文的默契,只要这黑熊守在这儿吼叫着,那其他野兽便会将此视做它的领地。
小到虫蛇,大到猛虎,自然不敢轻易接近。
可手上的伤,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她看见坡上有一蓬野蒿。
想起余林岑说过的话,她拖着受伤的手臂一步步向山坡爬去,折得一大把野蒿就顺着山坡滑下来,顾不得野蒿苦臭,她大口大口的嚼进嘴里,嚼碎后小心的敷在手臂上,又扯了根野藤子,牢牢捆住手臂。
然后在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的把伤口裹好,不知不觉天已黑透,寒气越来越重,山里四处回**着野兽的嘶鸣,和不远处那只黑熊的喘气声此起披伏的回**着。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一会儿,感觉脸上凉腻腻的,原来是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