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姑娘也是南岭的人吗?”
不知为何,她一进这屋子里,姜宁便觉得有凉风灌了进来,她也冷得厉害。
看着姜宁轻轻抱住胳膊,她也不答话,走过来轻轻牵起她的手:“高处不胜寒,夫人还请离风口远些。”
姜宁明明极其抗拒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这般肌肤接触,可对于眼前的女子,她似乎忘了拒绝,便任由她牵着坐在软塌上。
方才还觉得有些闷热,可自从这女子进了这屋子,一切似乎都刚刚好,难怪这屋子处处布置得暖融融的。
见到她一双贴了花钿的眼,姜宁忽然忘记了自己来找她所为何事,只重复摸着手边的狐毛枕。
那姑娘弯着眼睛,似是笑了,她轻声说道:“你方才摸的是一只刚满三个月的玄狐做的手枕,这个年纪的狐狸,流毛最是柔软细腻,做成暖手的,再适合不过了!”
姜宁一向觉得用生灵的皮来暖自己的身子,未免有伤天道,可用在她身上,自己却着了魔似的,并不觉得违和,反倒也跟着她笑了!
“也只有这样好的狐皮,能配得上姑娘。”
那姑娘伸出纤纤玉指,指着屋内:“这些,都是一窝狐狸身上剥下来的皮,恐怕当年比干火烧狐妖洞,都没我这儿得的皮子多,没办法,我这人天生便是最怕冷的,呵呵呵……”
姜宁呆呆看着她,只觉得她高兴,自己在一旁也高兴,她看着那姑娘,呆呆笑着:“你这么好看,万物为你生为你死,都是值得的。”
那姑娘离她又近了些:“是吗?哪里好看?”
她呵出的气息覆在姜宁脸上,带着玉兰花的清冷,实在是勾人心魂。
“我从未见过这样迷人的一双眼。”
看着她的眼睛,姜宁似乎迷失了心智。
她淡淡说道:“你可是这安庆第一个见到我这双眼睛的人呢!”
是吗?姜宁缓缓伸出手,想摸摸她那双谜一样的眼睛。
那姑娘却后退了些:“不知夫人今日找我所为何时?”
姜宁愣了,是啊,她明明找她要问一个人的,可那人是谁呢?她竟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瑔逍遥提醒着眼前小羊一般迷糊的姜宁:“夫人是不是要问我谢公子的事儿?”
姜宁雾蒙蒙的脑子似乎忽然看见了光亮的缺口,她点点头:“是啊,我的相公是谢承衍,他身上有很多我弄不明白的事儿。”
瑔逍遥缓缓起身,以指为梳,缓缓拨弄着姜宁细软绵长的发丝,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儿,是你想不明白的。”
她靠在玄狐软枕上,缓缓答道:“我不明白,谢承衍究竟在我背后谋划什么?我不明白为何他的玉光阁总有些别人来过的痕迹,可我却一次也没遇上过?我最不明白的是,他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傻子。”
说着说着,她竟流出了眼泪:“我不明白,我究竟是怎么到了这儿,我又应该如何回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要紧,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瑔逍遥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继续问道:“还有呢?阿宁”
姜宁竟不觉得诧异,这人认得她。
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应,待捧起她的脸,见她低垂的浓密睫毛,瑔逍遥才知她睡着了。
真是可惜,看来方才点的千魂香还是浓烈了一些,不过她能陪自己说完这会儿话,已经算得上比普通女子的意志要坚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