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衍十根手指捏得咯吱作响,莫名觉得许是春日到了,自己脑袋上也有些绿意盎然的意味。
姜宁听见骨节活动的声音,牵起他细长的手指看了片刻:“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手,年纪轻轻就得了风湿病。”
谢承衍升腾到头顶心的怒气被她这么一触指尖,又全然打消了!
他看像姜宁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柔情,他想,无论是谁,将那人宰了不就好了吗?
福征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少爷,玉光阁的茶烹好了!”
这是他与福征的暗语,必有极其重要的事到了眼前,他才会说出这句话。
谢承衍朝姜宁说道:“那娘子便好好备着明夜的衣饰,若有什么不够的,尽管支了银子,叫明欢买回来就是。”
姜宁朝他笑得灿烂:“是还差个几两,不知道夫君大人能否将小金锁的钥匙给我,方便我取些家用?”
这小箱子,她也是专门找了能工巧匠来看过的,可白水城乃至永州的匠人都称不曾见过这种锁扣,且箱子里头藏了机关,若是擅自打开,里头的东西也就灰飞烟灭了!
这就没劲了,毕竟她是一日日看着的,这箱子俨然是谢承衍的小金库,里头不仅藏了银票,他还隔三差五,当着姜宁的面塞了珠宝美玉不计其数,若是毁了,那她还不得心疼得滴血。
可说来也是诡异,那把小金钥匙她次次都见谢承衍藏在怀里了,偏偏姜宁趁他睡着翻找数次也不见踪影。
甚至谢承衍睡梦中还压掉了她几根头发,可毕竟做贼心虚,姜宁也不敢叫出声,只能就着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僵着脖子在玉光阁睡了几个午觉。
久而久之,颈椎病都快睡出来了,可窃宝行动依旧毫无进展,反倒招惹了几个姨娘不少是非,打翻了府上七八个醋坛子,实在得不偿失。
谢承衍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之所以日夜守在喜阁,不过是为了里头金灿灿的银票罢了,若是给了她钥匙,这不安分的小娘子恐怕早晚一日得捐款潜逃。
他笑得比姜宁还要好看:“银子就不必了,娘子缺些什么,尽管到外头挂账就是,谢家的名号,你挂个几万两银子,白水城的各位掌柜也是乐意的,毕竟阿辛手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一样是他自个儿赊账回来的。”
阿辛赤脚站在在石凳上扭着九连环,应景的点了点头。
“对。”
对,对你大爷。这父子两一唱一和的,就没领会到她说的重点是什么吗?
谢承衍这人,在八个姨娘面前傻起来是没救了,可在自己面前,怎么蠢笨中处处透着一股子精呢!
这个口蜜腹剑的家伙,究竟和初见那日抱着鸡腿,糊了她一脸油的大傻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好呀!”为了不暴露目的,姜宁欣然答应,依旧笑得尴尬又不失礼貌。
谢承衍绕到姜宁身后,开始长篇阔论起来:“前些日子,听娘子外出看铺子时说过男女平等,女儿也当自强,为夫受益匪浅,觉得娘子所言很有道理。”
“那是,你们这些封建社会的人,怎能不被我泱泱中华新时代女性观点所震惊。”姜宁骄傲的抬起头。
谢承衍拉着她坐在阿辛身旁:“既然如此,那我日日好吃好喝,穿金戴银,荣华富贵的娇养着娘子,娘子是否该给些回报?也好应了娘子说的礼尚往来呀!”
这傻子记性还挺好,可姜宁不傻,一般别人给你戴高帽时,自己可就得防着吃亏了!
她假意思索道:“什么礼尚往来?我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