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姜大小姐真不肯饶过他，那他便只能将姜家众人从前在姜云信的带领下，在巴蜀做的犯官的事儿一同抖落出来了！
姜家兄妹再如何内斗，只要姜宁还姓姜，那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就不信拉不下姜家来陪葬。
他这蠢笨没脑子的人都能想到这法子，姜宁又怎能不知道他跟着姜云信干了多少足以毁灭姜家的好事儿。
这颗炸弹，还得在铺子陪嫁之前，就顺手拆了！
姜宁在帘子内说道：“钟诚，即刻起，你便不再是姜家的掌柜了，可咱们安庆圣祖皇帝也是说过的，他处置人也要过了正月十五，罪恶滔天之人尚且能过个好年，你也能多活几日，好在如今还有两日便是除夕了，本小姐这次便饶过你。”
钟诚这才卸下心中的石头，可见姜宁手段如此老练，他仍是有些不放心，大小姐所说的饶，是怎么个饶法？
钟诚终于跪下，他问道：“姜家仁义，小姐恩德，只不知还有什么，是在下能给姜家尽忠的。”
赶狗不入穷巷的道理姜宁还是懂得几分的，她似乎又恢复了初查问时的温和。
“需得你立下字据，阐明往后你的所作所为，皆与姜家不相干，便是你曾经干过的事儿，也同姜家不相干，若你是个明白人，拿了的银子归还一半，剩下的一半，权当是姜云信给你的封口费吧！”
钟诚思索片刻，要他将吞了的银子吐出来，他自然不愿意的。
可若是要他拿命去赌小姐是否愿意赔上姜家，去赌有赵家撑腰的姜家又是否真能被他拉下水，他还真不敢。
毕竟少妻美妾这才到手没两年，现在送死，未免可惜了！
既想清楚了，钟诚斩钉截铁地说道：“小人愿意听小姐的，谢小姐留我一命。”
等他磕完头起身时，帘子里的人已没了影子。
姜宁自是没多少时辰同这废人耗在一处的，她出了账房的门，便径直往正门去了！
路过西苑时，只听得汪姨娘疯狗似的在里头咒骂着，骂的自然是蛇蝎小人害了她如花似玉的女儿。
见姜宁路过，她似乎骂人的底气更足了！
不过姜宁倒有些奇怪，若是往日里，依着汪云春的性子，怕是恨不得冲出来，将那日有疑的姨娘们和姜宁全给撕碎。
怎的如今像是提早做月子似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便是连西苑的门房，也关了个严严实实。
姜宝儿受伤这些时日，她也不过是打发了柳枝嬷嬷和潘姨妈照料，自己半刻也不曾出现在姜宝儿的凌香院。
虽柳枝嬷嬷说，碧云的血流了一地，怕冲撞了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当娘的哪儿有不疼女儿的，汪云春日日恨不得将姜宝儿捧在手心里，如今怎会忌讳这个?
她轻声交代希儿：“这两日打听着些，我总觉得汪姨娘这儿有些不对劲，怕是母亲不在，又盘算着弄出些幺蛾子呢！”
希儿点点头：“万幸的是，今日夫人同素心嬷嬷便要回来了，去了这些时日，也不知大少爷的事，究竟谈得如何！”
姜宁提起裙摆，又加快了步伐。
“回来的时辰就快到了，届时便见分晓，祖母和几个姨娘辰时便在大门口守着了，咱们也得快些，否则又得吃祖母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