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了肖管家一眼,侧身让出路:“都进去吧,手脚轻些,弄坏了本少爷的东西,你们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说着,姜云信也跟着进去了!
当扑灭了暖阁的火时,那装赵逸允贴身之物的匣子只剩半个盖子了!
这样嫉妒心使然的手笔,果然是锦屏干的。
原本姜云信愿意多搭理她几日,不过是因为她在夫人院子里做内应,给他传报姜宁和张氏的动静,也方便给她们吃食里掺些东西。
而现在锦屏已被姜宁调离了东苑,对于姜云信而言,此时的她不过是高兴时就逗两下的金丝雀,哪儿还有什么用处。
如今锦屏竟敢蹬鼻子上脸,跑到他这儿火烧院子,若不是不好为外人知,姜云信真想将她扔火场里一块烧了!
匣子里头的丝帛之物自然一炬成灰,那簪子倒还隐约可见模样。
正当他欲伸手去捡,一桶水泼在那炉火上,金簪上刻字的玉雕本就被火淬炼过,如今冷水一激,霎时化作了粉末。
眼下可什么都没了!
姜云信气得红了眼,转过身正要斥责,却见姜宁拎着水桶站在后头嬉笑地看着他。
“哥哥,万恶之源一定是这火炉,现下好了,我帮你浇灭了!”
说完,她将手里的木桶交给肖道全。
骄傲的朝众人说道:“虽说着火是我掌家时起的,可也是我带着人亲手浇灭的,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明欢本就是大小姐的脑残粉,连忙鼓掌:“就小姐方才那拎着桶冲进来的骁勇身姿,便是十个男儿也不及咱们小姐。”
肖管家也是个拍马屁的能手:“这次多亏了小姐机敏,才让柏岳居有惊无险。”
姜云信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恨不得将笑得无比灿烂的姜宁给撕碎了喂狗。
如今赵逸允的信物已毁,他再也没什么能要挟人的。
姜宁挑着眉看着眼前那张锅底似的黑脸,拍着心口道:“方才可真是吓死人了,不过现在火已灭了,哥哥也该高兴些。”
“高兴。”
他此时憋得胸腔都快爆炸了,可当着众人,却还要同她说话,不然大家伙儿又得妄议前些日子他如何打了姜宁,今日又如何刁难姜宁。
这些话传到父亲耳朵里,他是半分好也讨不着。
姜宁忧心忡忡道:“这好好的屋子却起了火,怕是有人蓄意纵火,我定会让肖管家好好儿查问查问,究竟谁偷偷进了大哥的院子。”
这一查,他和锦屏的事儿不就得被翻个底朝天。
姜云信只得忍下:“不必了,这时节本就天干物燥,我又常在暖房看书赏画,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才失了火。”
姜宁指着那火炉:“方才哥哥似是要翻找什么东西,可要叫肖管家再替您看看。”
“不必。”姜云信脸更黑了,那玩意儿都已经化成灰了,看什么看。
姜宁吩咐着下人:“那你们便帮着柏岳居的人,将屋子重新修葺出来,定要让大哥哥好好儿过这个年。”
她话音方落,密密麻麻的下人便进来将那炉子碳灰抬出去倒了!
姜云信气得闭上眼,只觉得上次被姜晋打过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而他那“好妹妹”似是真看不懂脸色似的,笑得越发起劲,指手画脚一番,才带着她那笨笨呆呆的婢女出了柏岳居。
姜云信狠狠一脚揣在墙角的柱子上,那柱子本就经火烧灼,这一下更是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