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行追上来:“若你入了我赵家门,薛安如定不敢将你如何,再说你成了我的妻子,我赵家也丢不起这个人,不会将你一女子行商的事儿宣扬出去的。”
为了摸清赵逸行的打算,姜宁略有些慌张地问道:“可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薛安如放了晚晚,难不成也像现在胁迫我这样,到薛家大闹一番?”
赵逸行道:“连你这样诡计多端的人都能听我的安排,可见胁迫是最好的手段。”
诡计多端?救人要紧,姜宁暂不与他计较,她顺了顺气,端坐在椅子上:“薛安如能有什么事,是能被你捏在手上的?”
赵逸行定定看着她:“不是我,是你。”
姜宁想了想:“我更没有。”
“所以我才要你装作郑从凤的女儿,按照安庆律例,若是子女疑父母死因有疑,可上青天衙门状告,哪怕是养在外头的女儿,也一样是有此权利的。”
这刑名律例本就是姜宁的老本行,所以安庆律法她学起来也算快,赵逸行说的这一条,她也是读过的。
原本这一律例,是为了防止这妾室众多、子女众多的封建社会,有人为了钱财谋害主母主君而设定的,不想被赵逸行找到了空子。
若她真成了郑从凤的女儿,也就有了状告薛安如,甚至状告整个薛家的身份。
而郑从凤本就是薛安如逼死的,若是追查下去,她逼死夫君要受万人唾骂不说,就连名门望族薛家也要蒙羞。
这么个高官被自己结发妻子毒死了,说不定整个朝堂都要惊动。
如今天下虽不算纷争四起,可朝堂何时不是暗潮涌动,若是这把柄落到有心之人手中,比如戚大将军,那又何愁拉不下薛家。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眼人都知道,这时候是该息事宁人,只要胁迫得薛安如松口,晚晚便能救出来。
姜宁这几日来的心事放下了大半,她难得的笑起来:“看来赵公子还是有些用处的,熬红了眼想出这么个办法,也算是值了!”
她转念一想:“可薛安如定不会凭空相信我说的话,她若是细细查起来,这件事儿不就露馅了吗?”
赵逸行将一沓本子拿出来:“姜小姐能想到的,在下自然也能想到,你且看看这个。”
姜宁打开那册子翻了几页,亦是越看越心惊,这册子上详细记录了姜宁如何出生在一姓吴的官宦人家,又如何被人遗弃,如今被乡下的捡回去,做了一山野人家的女儿。
再往前细细查看,便能知道,这吴家小姐,定是同郑从凤有些往来的。
“黄册库可是朝廷禁地,黄册里头记录了二十年来白水城的土地、户籍档案,这黄册你是如何改得?”
单凭他一己之力,这事儿是万万不能成的,他靠在椅子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要同你谋事,便将这一切都交代给你好了!这册子,是戚大将军的家奴,拿了大将军的私令,让看守黄册库的戍卫私下放了我们进去改的。”
若不是偶然从苏晚晚口中得知了镇国将军戚无晦,如今他也是光有法子,亦是毫无实招。
“我命家中小厮快马前往北方,将此事告知了戚将军,将军仁义,派了手下的人来,这才解我燃眉之急。”
这其中曲折,费了多少功夫,又如何险些将自己熬死,赵逸行一概不想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