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放下筷子,朝明欢点点头。
院门一开,便见碧云捧着托盘进了姜宁屋内。
最近这几日的碧云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虽身上着得依旧是下人清一色的衣衫,可她在细处是用了心的,比如那袖间绣了几株红梅,耳尖也坠了银坠子,面颊间亦似点过胭脂。
想起今日希儿说的话,姜宁眼角勾起笑意,看来这府上的桃花,可是一株接一株的开呀!
只是不知道碧云这一朵,又是开在了哪个高枝上?
见小姐似是在打量她,碧云略低着头:“奴婢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大小姐用膳了!”
姜宁笑道:“不妨事,这么晚还劳烦姑娘跑一趟,倒是咱们不好意思了,往后若还有这样费工夫的事儿,姑娘只需来人传个话,我这头派人过去便是。”
她将手上捧的托盘奉上,姜宁接过来,见上头放了个雕工精致的木匣子,里头的耳坠,一对是金丝坠红珊瑚的,另一对坠了翡翠。
姜宁用指尖拈起来:“这样精致的东西,实在是难得,不知是如何得来的。”
碧云规规矩矩回话:“听汪姨娘说,这是姨娘京城当差的哥哥托人带回来的,说是给府上的小姐一人两对,顺便贺喜二位小姐新婚之喜。”
“真是有心了,你回去替我多谢二小姐家舅,这般远还记挂着我们小辈,为了这精致的小东西,怕是劳心伤财了!”
姜宁赏玩着手上精致的耳坠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碧云闲聊着。
碧云忙说道:“可不单单是带了这耳坠子,东西进进出出是搬了几箱的,不过奴婢也不知是些什么。”
若这丫头说的是实话,那汪云春的哥哥在宫里倒是还挺就混得开的,不然哪儿来这么多东西补贴她,听说他还在禹州老家新修了大宅子,汪云春说起来说是比知府大人家的都要气派。
也难怪汪云春近日腰板越来越硬了,就连父亲,对她的态度也有回暖之势。
见小姐有些兴致同碧云说话,希儿忙给她搬了个软凳:“碧云姐姐坐下说话。”
碧云连连推脱:“二小姐那头还等着回话呢,便不坐了。”
“咱们小姐新做了些蜂蜜柚子茶,外头可是吃不着的,碧云姐姐一定得尝尝。”说着,希儿便伸手去拉她。
可不知碰到了她什么痛处,碧云竟疼得跳起来。
这一幕,姜宁观之于心,她倒也不忙着问,只淡淡道:“既然碧云姑娘忙着回话,咱们也别为难人了,快送她出去吧,至于这清甜的茶,给她灌一壶送到住处就是。”
姜宁又似是偶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凌香院可是新来了位潘姨妈?”
她转头提醒希儿:“多打上一壶,可不能让碧云为难。”
见不好推脱,希儿只得应着:“说来,潘姨妈也来了些日子了,不过是忙着替小姐料理院子里头的事儿,故而不大出门。”
姜宁打趣道:“难怪呢,我就说你这一等一的丫头,怎么就成了送东西的了,原来是二小姐亲亲儿的姨妈来了!”
碧云道:“是,这潘姨妈是个能干的,宫里头出来的人,自是不一般的。”
希儿装好东西,递到碧云手上,将她送出了院门。
她朝碧云笑得那般天真赤诚:“碧云姐姐这般人才、这般本事,迟早是要得重用的,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