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曾经深受宠爱的三皇子能因漕运贪腐案被人拽下马,这次又是要如何折损这些凤子龙孙们呢?受折损的又是太子,或是二皇子?毕竟,那几个老王爷可谁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北方战事不休,朝内风波不断,可有得赵光义忧心的。
谢承衍并未说话,片刻过后他提醒风玦:“再不喝,酒可凉了!”
风玦举杯一饮而尽:“主上,眼下夏历也隐隐躁动,图威将军私下购了不少粮草,以及大量香油,还有三万车抗严寒的上好丝绵,许是今年不似往年,连一向暖和的白水城也下起了雪。”
谢承衍面色一紧,不对!夏历大片国土都比白水城还要靠南,平常御寒绝用不到这么多的军需,此时虽借着冬日囤积丝绵,但以夏历的气候看来,绝对用不上这么多,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夏历虽靠南,常年温和,可图威想要去北方,才需要这些物资,丝绵用于抵御极致严寒,香油也不是用来吃的,很大可能要用于车马跋涉上做油润之用,防止到了北方车辙结冰,生涩难行。
他起身触着玉兰花上的残雪,忽然冷得打了个机灵:“北方,他们要去的不是狄戎,而是安庆边境,如今狄戎与安庆战事胶着,就连夏历也想在此时分一杯羹,将安庆蚕食殆尽。”
风玦惊得急忙放下酒盏:“主上,您的意思是,夏历也要参战了?如此重重危机,我朝岂非凶多吉少?”
谢承衍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十有八九如此。”
风玦难以置信:“曾经的安庆何等荣傲,狄戎岁岁进贡,夏历更是俯首称臣,就连他们世子也要久居朝中为质,何似今日这般敢对我们虎视眈眈。”
“自永和之变后,安庆国力大减,今时已非往日,才给了虎狼已可乘之机。”谢承衍语气平缓,可风玦似乎还是听见了一声叹息。
“主上,眼下该当如何?”
图威招兵买马,不知是他这监国将军的意思,还是夏历小皇帝的意思?又或是小皇帝夏荀彧羽翼未丰,图威便想趁机自作主张,推令军工?
不过,无论如何,今年的夏历都不是好时候,毕竟还有瑔逍遥这最大的不确定,若是他叛逃安庆或是狄戎,那掌握夏历绝密情报网的他,便是图威最大的炸弹。
一个不备,岌岌可危的就成了夏历自己。
只要瑔逍遥不出现,安庆就还有些时日,无论如何,这个年关夏历该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他弹落玉兰花上的雪:“让易梦楼加紧收集太子和三皇子的动静。”
他拿出碧玺曾拓出的符图交给风玦:“夏历的那颗棋子,也该动动了,呆那儿久了她恐怕都以为自己真是夏历第一尊贵的女人了!”
风玦双手接过此符,这纹路已十年未见,往后,该有大事了。
见主上背对着他,慵懒地弹指一挥,风玦退后三步。“属下得令,这便告退。”
不出三日,这符文就会出现在那女子手中,这天下,又将是一番风雨。
不过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儿。
谢承衍传来福征:“你去告诉爹爹,明日咱们就上姜家选日子,正月初一,谢家娶妻,姜家嫁女。”
福征出去了不一会儿,谢老爷就拎着棍子奔入了玉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