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运接着说:“属下的同乡说,这熏黄本产自蜀地,在白水城只有药铺有售,本用作伤寒咳逆之用,不知小姐可还记得刘镇陆?”
“这事儿同他何干?”
这名字甚是熟悉,姜宁想了想,他不是宣抚使孙大人那犯了事儿的属下吗?
说来奇怪,她病着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孙大人耳朵里的,他不仅亲自又来了趟姜家,还又带了许多补药过来,她的凌云阁都快塞不下了!
认女儿件事儿,到现在姜宁还没想通怎么回事。
张运便驾着马边说道:“这事儿还真有关系,他原本驻守白水城南的清水关,货物进出,皆要由他那儿登记在册,那日咱们张乔去大狱里向他打听过了,他记得这批熏黄是上月姜家大少爷回城时候报过关的。”
“后来呢?”姜宁问道。
“领了小姐的命令后,属下装作药贩子去白水城各家药铺里打听他们近月进了多少熏黄,又还剩多少熏黄,结果各家药铺进数和清水关的货物总数根本对不上,足足少了三十斗。”
姜宁知道了,这三十斗便是被姜云信扣下的。“虽说咱们当下知道是姜云信干的,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张运却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好在姜云信的手下有一个是贪财的,见那熏黄价格日渐上涨,便暗自生了心思,将剩下的那三十道倒些出来,到外面的售卖。”
他笑道:“这倒给了咱们机会,属下问着来路寻到了远平街一处杀鱼的铺子,才知道熏黄正是从那铺子里出来的,那铺子是记在姜家的管家左武名下的,你说可巧?”
至此,这东西如何来又如何进到姜家三姨娘的屋里,也算是查了个明白。
张运刚把事儿说清楚,马车就已到了。
这地方破烂不堪,又极为隐蔽,想必平日里少有人来。姜宁随着张义推开屋子,走进门内,只闻到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
张义道:“小姐莫怕,这地方原是我和妹妹没有钱才勉强租来暂住的地方,如今倒派上了用场。”
正如张义所说,里头有两个大汉正守着绑在椅子上的左武。
见了姜宁,左武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几乎挣扎得青筋暴起。
张义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守着的那二人说道:“二位兄弟辛苦了,接下来的事不劳二位操心了!”
见二人走远了,张义抽了张椅子出来。他用手肘将椅子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才请小姐坐下。
张义道:“都是走江湖的,你也知道这绳子的绑法是越动越紧,还是省些力气答小姐的话吧!”
姜宁淡淡笑道:“左管家没想到吧,今日我还好好的活着,只是您以后恐怕就活得不那么好了”。
姜宁使了个眼色,张义便将塞在左武口中的破布团子扯了出来。
左武还想抵赖:“大小姐这是何意?我只是个管家,大小姐若想争权夺势,也不必绑了我到这儿来,如今您这做法怕是老太太,老爷也容不得你。”
姜宁冷眼看着他:“左管家真是好口才,比你你那傻子弟弟,倒是强多了,不过你死到临头编排出这么多事事非非又有何用?他们容不容得下我还不劳你操心,再说,姜家容不下我的人多了,又能将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