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喝了口热茶：“你母亲、姨娘们尚且没有法子，何况余老先生还在里头，你又能帮上什么忙？”
正说着，汪云春惊恐地跑出来：“姨母，余老先生方才看了，说是母子难保。”
老太太狠了狠心道：“什么叫母子难保，若真是万不得已，必定要将孩子强取出来，这胎可是个男孩儿。”
姜宁插上话：“祖母，可三姨娘也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难道男孩儿就比他母亲金贵吗？三姨娘也才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她也有父母，谁不是爹生养娘的，怎由得她们这么作践。
汪云春听得声音，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一转头，便看见姜宁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
汪云春瞪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姜宁起身，朝她一步步逼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难道要死在外头吗？汪云春这次刺杀加派了人手，又派了左武去盯着，想必是万无一失，岂料姜宁像是有九条命似的，竟还能活着回来。
看穿了汪云春眼里的不安、惊慌、愤怒，姜宁冷笑道：“汪姨娘今日吓坏了吧？怎么满头是汗？”
说着，她掏出怀里的帕子，给呆愣着的汪云春擦汗。
可那帕子擦过的地方，竟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姜宁故作惊讶：“哎呀，我真是摔晕了脑袋，这块帕子是沾了血的，怎么能往姨娘脸上抹呢？”
汪云春抠着手心，强逼着自己镇定：“你这孩子，这血呼啦扎的东西，怎好擦在我脸上。”
姜宁捏着汪云春冰凉的手，将帕子塞到她手上，低声道：“姨娘莫怕，这血是不小心溅上去的，您派过去的人，早就死了！”
汪云春吓得腿脚发软，要不是扶着柱子，恐怕早摔倒在了地上。
又想了想，既然人死了，那必定是咬不出人了，这才稍稍安心些。
她装作一脸无辜的柔声道：“大小姐今日怎会受了伤，又怕是真摔坏了脑袋，怎的胡言乱语。”
说完，她又瞟了眼屋里众人，好在大家伙儿都忙着三姨太的事儿，没注意汪姨娘和大小姐说了些什么。
姜宁抓着她的手道：“三姨娘这胎究竟怎么回事？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吧！”
汪云春此时的眼神如毒蛇般狠辣狡诈，她甩开姜宁的手，故意大声道：“三姨娘的胎这些天都是夫人看着的，你们东苑的掌家，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也是面色一变：“就是，前些日子三姨娘倒还好好儿的，怎么到了你母亲手上就成了这个样子，我看张氏的心思是不是都放在把家弄权上了，连个孕妇都看不好。”
姜宁道：“祖母，这事儿何来何去还说不准呢，等三姨娘好了，再细细问吧！”
她说这话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汪云春，汪云春被她看得后背发凉，忙移开了眼神。
但她心下是知道的，那么大的药量，三姨娘就是神仙在世，怕也救不了了！
汪姨娘回身拉着老太太的手道：“大小姐说得倒是轻巧，可始终是个不经事儿的，咱们妇人生孩子，不都是鬼门关走一遭，别说等三姨娘好了，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呢！”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别瞎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咱们家可要平平安安，再添子孙。”
姜宁不经意间摸着手上的额头道：“是啊，祖母，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咱们家近日可谓是多遭磨难。”
她哀声道：“我受了这么大的难，险些死在山上不说，连云笙至今也是不见音讯，恐怕也没了命，若三姨娘的孩子再出了事儿，那姜家的男丁可就只有云信大哥和云韦了！”
汪姨娘见自己的筹谋这般半遮半掩地被点破，忙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