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姜家还要背靠肖家乘凉是不是?”
老太太说着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姜宝儿何曾见过祖母当着她的面发怒,当场亦是吓得不敢言语。
老太太在屋里,早已听见了肖芷沅那一番话,见周嬷嬷呈上来的花染了泥土,更是怒气难消,这点点白花如雪涛落玉,莹洁清香,雅韵十足,听说靠骠国的缅宁人常常将它串起来戴到脖子上,以表达自己虔诚的向佛之心,又想到这白玉兰在这季节还能开花实属难得。。
这么好的花儿却不能供在佛祖面前,老太太更是心火郁结,直气得目眩。
她厉声道:“肖芷沅,你既然认为我姜家不如你们肖家,以后大可不认我这个外祖母,连带着让你母亲也不必回来了!”
这不是说她不孝吗?若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怎么嫁个好人家。
肖芷沅跪在地上连连哭着磕头:“外祖母,芷沅知错了,芷沅一时心急口快,才胡说八道的,我本意不是如此呀!”
老太太摆摆手:“心急口快之下,说的才是实话。”
她再懒得看她一眼,只打发许嬷嬷将人送了出去。
姜宝儿、姜宝欢姐妹也跟着跪在地上,吓得头也不敢抬。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们两姐妹,见他人如此看轻我姜家,却是一言不发,还同她一个鼻孔出气,实在是窝囊,我罚你们三个月的月银,三个月内不许出门玩耍,给我跪在祖宗祠堂前抄录祖训百遍。”
姜宝儿还想争辩几句,可看了看祖母石头似板着的脸,又忍了回去。
老太太看了看几个孙女儿,她没想到,关键时候只有这个自己一向最不喜欢的长孙女会维护姜家,看来正室教养出来的孩子确是气度不一般,往后姜家这风气,可得正一正了!
她道:“平日里我想着,你们姨娘生养你们一场不容易,也并未将你们送到夫人那儿教养,想来这便放松了管教,宝儿、宝欢你们今后初一十五给我到夫人面前请安,聆听教诲,你们两各自回院里去吧,我同你们长姐还有话要说。”
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张氏奉着供着似的放在头上,姜宝儿一向是看不上东苑的,这可比打骂她还要难受,现下只能回去找娘亲商量对策了。
她深深拜了拜老太太,小心听话的退了下去。
见那两姐妹垂着头离开了,姜宁轻声问道:“祖母可还有事儿要交代孙女儿?”
老太太看了眼她的大氅道:“这披子脏了就换了吧,再说兔毛这样小里小气的东西,见贵人是上不得台面的。”
她转头吩咐许嬷嬷:“去将我年轻时候得的那张紫貂皮子做的氅拿出来给大小姐吧,如今我吃素拜佛,那些东西是一概不碰了,姜宁既出门见人,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
许嬷嬷吞吞吐吐的:“老太太,那东西金贵,汪姨娘说了多次,您都不给她,这……”
老太太看着她:“怎么?我的东西给谁不给谁,自个儿都做不了主吗?”
许嬷嬷忙转身退了下去:“奴婢这就去取来。”
老太太今日难得的和善,她又交代了几句:“这赵夫人喜欢你,也是你自个儿的本事,但出门在外,也要谦逊些,莫要惹得她们家不高兴,再有你自个儿的身子也是要紧的,凡事切莫强求。”
姜宁温顺地应道:“祖母说的,宁儿都记下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那便去换衣裳吧,莫要别人等着。”
明欢捧着那上好的紫貂出门时,在外头侍奉洒扫那对双生丫头看得眼都绿了。
真是破天荒第一回,老太太竟赏了大小姐东西,且还是这么名贵的东西,往后大小姐可更不容小觑了。
周嬷嬷将人送到回廊处,姜宁转身道:“嬷嬷还有差事,就不必多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