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训看着慌忙拦下张氏的姜晋,气得大拍桌子:“感情你们家溜着我谢家玩儿呢?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如今你姜晋得了官位,便舍不得女儿,想过河拆桥吗?”
姜晋连连赔罪:“谢兄,这不是我的意思,你放下心,这婚事儿定是成的。”
姜家老太太见张氏又要翻出浪花来,低声怒斥着张氏。
“我老婆子还没死呢,孙男孙女们的亲事难道做不得主?”
她安抚着谢家:“谢老爷放心,今日我儿媳是吃多了酒胡言乱语罢了,咱们定下的事儿一概不便。”
冷不防赵夫人插了一句:“我一个外人,不便插嘴,但又见不得这好好儿的儿女事闹黄了,我看许是两家的亲事略显仓促了,一下子诸多事宜还未厘清,倒不如婚期延后,姜家谢家多来往熟悉,才能免了这诸多矛盾。”
赵同印忙点头:“夫人说得在理。”
谢致训瞪着眼睛:“迟则生变,万一姜家返回可如何?”
张氏这回留了个心眼,既然一时退不了亲,延后些或许还能多些办法,她忙应下:“是我思虑不周了,若有变故,您看我姜家现下不还有个适龄的二女儿,届时也是可顶上的。”
这话姜荨可太爱听了,谁让汪云春一心想着要攀赵家这高枝儿,如果换了姜宝儿,那看她还拿什么跟肖芷沅争。
她连忙帮衬着:“就是就是,咱们家里头人今日都是齐了的,您看我那侄女儿是一个赛一个的俏,还能让您谢老爷吃了亏不成。”
姜宝儿见那些人一唱一和的攀扯上她,气得筷子都快折断了,直到老太太朝她比了个勿躁的手势,她才平静下来。
是啊,这个家还有祖母和父亲,她的婚事还轮不到张氏说了算。
谢老爷沉了口气:“那便听各位的,待请了承衍和姜宁的八字,再重新定个日子吧!”
赵夫人附和着笑道:“那这不就成了?咱们共举一杯,庆贺良缘。”
看着赵夫人眼底不易察觉的阴谋,谢承衍一口饮下杯中美酒,这个李氏,究竟想作何?
外头起风了,秋菊随风而起,姜宁站在暖阁内看着朵朵璀璨摇曳的花,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小姑姑把姜宝儿推出来她还想得通,可赵夫人也帮了她,确实匪夷所思。
她的命运究竟要何去何从,这个年代,宴席之上几位长辈短短三两句话,便可决定她的未来,这太令人恐惧了!
阿辛捏着她的手:“娘,您为何手这么凉,又为何在发抖?”
姜宁叹了口气:“等你长大些便知道了!”
直至酉时末,宴席才散去,姜宁陪着逸允出了门。
逸允拉着她的手:“姜宁,你为何突然之间沉默了,你不是不想成婚吗?婚期重定,那便多了些改变的机会,你不高兴吗?”
她抬头看着夜空中孤寂的下弦月:“我不知道,我只怕又是空欢喜一场,最后我们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逸允道:“别不安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姜宁笑笑:“那便承您吉言,逸允,我要谢谢你,中秋那夜给你送信请您作证实在是唐突之举,我这般处境那夜实在是惶恐。”
逸允在她的搀扶下登上马车:“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快回去吧,免得着凉。”
阿辛跑过来晃**着她的手:“娘,你同那位漂亮姐姐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