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春掐得更重了,一巴掌打得清月嘴角流血。
“姨娘?连你个下人也敢来作践我。”
她这几月连着被老爷惩处,被张氏教训,现在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敢将她不放在眼里了!
汪云春气得摔了一地瓷器,让清月、花影等十来个丫头跪在碎瓷片上。
她叉着腰大骂:“以往家里的下人谁敢不称我一声汪夫人,难怪现在他们见了我都说囫囵话,看来就是你们给起的头。”
清月已是跪得膝盖流血,她连忙磕头:“不敢呀,夫人,这都是老爷说的,让我们只称张氏为夫人,切莫叫错了您,尤其是在今日,那赵夫人亲点了东苑的作陪,许是老爷是要给她面子才下了这命令。”
汪云春摇晃着身子坐下,姜晋为何自做了官,一切都变了,以往都是哄着捧着她的,怎的近日处处打她的脸。
究竟是谁要害她,是姜宁,还是三姨娘那怀着身孕不咬人的狗?
最近也不知三姨娘究竟使了什么妖术,骗得姜晋日日往她那儿去,就连今日正席,她也得了资格坐上席面。
她暗自盘算着,如今她尚且有两个成器的儿子傍身,可若三姨娘也生下了儿子,那她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汪云春冷静下来,她面如阎罗般可怖,三姨娘这个孩子,万万不能生下来。
看着汪姨娘变幻莫测的面色,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西苑今日像死了人一般肃静。
前院此时却是明枪暗箭,你来我往。
姜宝儿被肖芷沅抢了风头,却又不便发作,只得从侧面突破。
她看着穿梭在紫菊丛中的赵家小姐道:“上次一见小姐,已是惊为天人,不想这日光彩更甚从前。”
这话别人说就算了,从倾国倾城的姜宝儿口中出来,倒不像是夸人,像是损人。
赵逸允牵强一笑:“二小姐真是会说话。”
见姜宁在不远处被一个粉糯糯的小孩儿缠得欲哭无泪,她觉得甚是有趣。
赵逸允放开赵夫人的手道:“母亲,姜宁在那儿,她身边的孩子瞧着可爱,我过去找他们玩儿。”
她向姜宝儿福身:“失陪了,二小姐。”
“无碍。”姜宝儿面上笑得柔弱春风,心里却恨不得掐死姜宁。
凭什么她巴结不上的人倒把一个从小不受宠的人当个宝。
她气恼的绞着手帕,忽而被人撞了一下,粉白的绣鞋便一脚踩进了菊园的泥地中。
姜宝儿本就在气头上,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头也不回地怒斥道:“瞎了眼吗?也敢往本小姐身上撞,看我不……”
岂料一回身,少年惊慌失措的样子闯入眼帘。
赵逸行红着脸连忙赔礼:“在下初到府上菊园赏花,一时之间来去不甚熟悉,惊扰了姑娘,实在是在下的过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原以为肖芷沅姐姐是不会放过赵公子的,怎料误打误撞被她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