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转头让另个宫女去找个烫伤膏药来,然后说:“奴婢用汤匙来喂您喝药,您别着急。”
二皇子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在寂静当中一勺一勺的将那苦药给喝了进去,这个药光是闻着都有股臭袜子捂了三年的味道,二皇子一面喝一面干呕,喝了半碗,哇哇往出吐,床边地上都是。
江沅先是检查了一下他身体有没有问题,没什么大问题,然后转身就走,站在廊下才开始呼吸。
当主子的好处就是有麻烦有奴才去收拾,小桃早就飞快的去拿抹布,招呼着几个宫女去拿扫把过来收拾了。
她只要站在廊下看一看星星就好了,这个星星看起来有点好吃,一闪一闪的像糖糕饼。
偏殿离正殿其实不近,但韦静淞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二皇子那声尖叫还是刺破了慈母的心肠。
她一方面在人群中磕头不能擅自离开,一方面又揪心不已,只能给自己的小宫女使眼色,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那小宫女还算机灵,悄摸无声的就去偏殿打听了,趁着休息的功夫上前告诉韦静淞二皇子的处境。
韦静淞心焦不已,她没想到皇后这么过分,就扔了几个宫女照顾,人已经不知踪影了。口口声声说关心皇嗣,实际上不过是找了个跑掉的借口而已。
她在灵堂里实在呆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想着宫女照顾的不经心,导致二皇子病情恶化等等,迫切的想知道二皇子的状况。这就寻了个难受的借口,让宫女扶自己出去,匆匆赶往偏殿。
二皇子那的狼藉已经收拾完了,他正脸色苍白的躺着。
韦静淞飞奔着赶到,已经不顾任何礼仪了,她看着二皇子虚弱的样子,眼眶不由得湿,声音都在抖着:“二郎,你有没有事啊?”
二皇子看着她,心里有点内疚,他很少看见韦静淞这样惊慌失措的神情,这一切都因他而起,他故作坚强:“我没事,我只是头有点晕,躺一下就好多了。”
韦静淞偷偷擦去眼泪,“没事就好,你万事不要逞强,自己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
二皇子沉默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不由得联想起了康帝英年早逝,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自己才会身体不好,说不定自己将来也会英年早逝。要是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他可真不孝顺,养子不如无。
韦静淞看他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在计较着澜妃戳破的生母一事,这些日子她始终想要跟他聊一聊。
她一开口就满嘴苦涩:“你是不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生母?她已经被废为庶人了,生前最高的位分是贵人,她姓魏,是已故的康帝原配皇后的妹妹,我的封号是魏,所以如今宫里人都以为我是你的生母,也就没人在你跟前嚼舌根,你打听不到她的消息是不是挺难过的?”
二皇子见她在这个时候还在隐藏生母曾经做过康帝妃嫔的事,无非是为了自己颜面上好看,一时心里极为感动,他伸手握住了韦静淞的手,说:“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位母亲。”
他这些天担忧的始终是自己的身份被父皇发现,然后小命不保,甚至可能会牵连到娘亲。
韦静淞眼睛一酸,眼泪滚落了,母子二人相顾有着太多的话。
这个时候江沅回来了,室内通风不错,已经没有异味,她放下了遮着鼻子的帕子,一双冷淡的眼睛落在韦静淞身上,好奇地问:“你不是应该在给太后娘娘守孝吗?”
韦静淞起身行礼:“臣妾挂念二皇子……”
“这合规矩吗?”江沅直接打断。
韦静淞有些羞耻地低头:“不合规矩。”
江沅笑道:“为太后守孝期间,你们母子二人一个装病、一个偷懒,居然还妄谈什么孝道。”
二皇子着急道:“我没有装病,我娘也没有偷懒,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不要污蔑我们。”
江沅脑袋一歪:“我当时也没有挟持皇帝谋权篡位,可魏昭容,你当时好像就是这么污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