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身为太子,好多双眼睛看着实在没法子,江沅就让小桃临时做几个护膝垫在他腿下。
停灵要七天,这七天每天都要哭,从早哭到晚,就是一个身体好的人都受不住腰酸背痛腿抽筋,何况是那种本身就身体病弱的人。
二皇子把自己跪的脸色苍白,扑通一声,在人群里倒下了。
人群里一阵惊呼,“二皇子晕倒了。”
江沅淡定的起身,指挥人将二皇子扶进偏殿,让人去请太医,她亲自去照料,好好的展现一下慈母心肠。其实就是想偷懒。
韦静淞担忧二皇子,眉宇间都是愁容,浑身缟素,像是一团轻飘飘的云雾,行了一礼,声音轻柔清晰:“娘娘,您懆持丧仪十分辛苦,昼夜不息,哪敢在劳动您去照顾一个晚辈,让臣妾去吧。”
江沅淡淡道:“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晚辈,那是皇上的皇子,大周朝的雍王,不能不细心照顾,本宫是嫡母,照顾皇子这更是本分。”
她在心里暗自给自己叫好,来到古代这么多年真是没白活,看看这小话一套一套的真溜。
韦静淞碰了个软钉子,像是翠枝被雨打了,在冷冰冰的雨里微微颤抖,却还是坚持的伫立着,说:“娘娘,二皇子是我抚养的,母亲和孩子心连着心,我实在放心不下,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看他?”
江沅摇头:“不能,本宫离开了,丧仪还得由其他宫妃来看顾着,你和兰妃都要尽兴,本宫这也是信任你的缘故。”
韦静淞掐紧了手心,偏偏毫无办法,只能退回到人群的行列中,跪在了地上,这一回她对着太后哭便有些真心实意了,不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法,而是略有些狰狞的争哭,哭的不能自抑。
大抵此时此刻,她是借着太后的名义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自己。
宫中是禁止啼哭声的,能让人放肆哭一回的机会也不多,不是太后死就是皇帝死。
她哭的这样声嘶力竭,其他人都要为她的孝道而喝彩,生怕哭不过她,就没她孝顺,于是一个个哭得更厉害了,嚎啕大哭,一时间殿内此起彼伏,像是闷雷一样在人耳边炸响。
江沅无心看这么一场闹剧,在小桃的搀扶下去的侧殿。
太医过来了,摸脉检查,说二皇子无事,就是体虚乏力晕倒了。
江沅让他留下一张药方,让小桃煎药,然后就百无聊赖的往椅子上一坐,怪硬的,于是她四处找靠垫放在椅子后面,这么靠着才舒服点。
跪了一天,就算膝盖处包了软棉花也跪得生疼,像有针密集的扎一样。
除了膝盖还有后背保持了挺直的姿势,不停的弯腰叩拜,从脖颈酸到了腰处,一动骨头咯吱咯吱直响。
想要证明自己有孝心,可真难呀。
这种遭罪的活一干就是七天,她想想都想撂挑子不干,可她再想想,东宫住着他的儿子,乾清宫住着一儿一女,平日里的锦衣玉食,这七天罪算什么?
这就相当于装模作样五分钟,荣华富贵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