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楷愣住了。
多少羽林卫搜寻的孩子,居然在长乐宫出现了。
事情是这样的,啾啾掉进水里,自己游啊游,从另一面游上了岸,身后熙熙攘攘都是哭着喊着找他的尖叫声,他一概没理,迈着萝卜腿一路跑回了长乐宫。
天气热,这路上就把衣服给烘干了,他回了殿就说困,直接上床睡觉。江沅也没问出他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但确确实实是看见他安全的上床睡觉了。
裴衍楷过来报丧,江沅都愣住了,难道自己看见的是个鬼魂吗?
显然不是。
裴衍楷感觉自己的担惊受怕,满腔热泪都白流了。
他好像个傻子。
江沅好像在看着个傻子。
裴衍楷想挽回一些颜面,“珍珠说,大皇子掉入水中,数人打捞无果,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施施然回宫了?”
江沅倒是半点不觉得奇怪,“他三个月就长牙了,五个月了就能坐起来乱爬,八个月会走,十二个月说话自如流畅,如今都六岁了,掉水里自己爬出来也不算很奇怪吧。”
裴衍楷沉默了,从头到尾都很奇怪,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
“的确很寻常。”他神色复杂看着这个儿子,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伸手轻触啾啾,啾啾的脸温热,热度一点点蔓延到了裴衍楷身上,直到此时此刻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啾啾对自己引起的一系列灾难一无所知,险些整个宫都要被屠了,他打着哈欠说自己困了。
江沅把他抱上了床,哄睡了。再一抬头,裴衍楷不见踪影。
陛下下令停止打捞,大殿下好好的活着。
但事情不算完,二皇子被关了禁闭,韦静淞降为贵人,管理宫廷的权利交还到了兰充仪手里,其他人等各降一级,罚奉半年,所有人每日跪三个时辰为啾啾祈福,对啾啾口出恶言的宫妃每日掌嘴三十下,花一样的年纪,脸被打的又红又肿,绿头牌全部都摘了。
这场闹剧最大的受益者变成了兰充仪,她拿回了自己想要的管理宫闱的权利,还成功的削减了所有人的开支。但她还来不及高兴这些节省下来的钱,陛下就通知她要给两位殿下取名了,要大办特办。
裴衍楷反思,是因为自己怕折了福气,所以才什么礼都不办。但好像导致其他人误会了,以为自己是不重视他们。
他连夜挑了几个好名字,给龙凤胎取了名,女儿叫称心,男孩叫如意,如此浅显又溢于言表的表达了他对两个孩子的态度。
那些跟着韦静淞混的妃嫔们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宫内风向的不敏锐,外边的传闻都是假的,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一直都是皇后娘娘。
沈令仪从未讨好过韦静淞,其他人觉得她有内幕消息,她很骄傲道:“我早就知道皇后娘娘受宠,但那又如何,我可不想做哈巴狗。”
周贵人有陛下宠爱,沈令仪有家室雄厚,其他人可比不了,她们开始转变风向,不断地向江沅示好,可惜并未能进入到长乐宫的门。
一直到陛下以两位殿下的名义开启的千岁宴上,江沅才路面,每个人都不想错过讨好她的机会,一帮人围着她转。
江沅不耐烦,裴衍楷倒是很享受他缔造出可以让江沅宛若众星捧月的环境。
裴衍楷在给江沅争荣誉、面子、风头,务必要尽善尽美。可偏偏千岁宴上出了一件大事,一个宫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