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路走的特别急,几乎昼夜不歇。
路途颠簸,天气寒冷,让人有点吃不消。
江沅猜出了他们的想法,是想趁着冬天没过去,蛇虫鼠蚁还在冬眠,赶紧离开这条漫长的山路。
可哪有那么容易,这座山人称十万大山,山路层层叠叠,连绵不穷。
路是多少年间人们一步一步踩出来的,商队穿行的次数最多,会向当地人购买大量的瘴气草,还要带着各种药和食物,走上两个月才能走出这座延绵的山。
他们如果走上两个月,那么势必会赶上春天,毒物复苏,所以才如此着急。
可这么紧赶慢赶,人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狗剩和江沅一个在苦日子里熬出来,一个身负异能,那些护卫们也都强壮健硕,最先受不了的就是那马车里的贵人了。
一个寒冷的夜晚,那位贵人发起了高烧。
他们只得停下赶路,决定扎营休息。
狗剩挑了个有岩石的山缝间,这里背风,侍卫们安营扎寨,把裹着披风的主子抱了下来,放进营帐里。
外边的温度冷得牙齿打颤,众人迫切的要点把火,四处的枯枝倒是不少,侍卫们拿刀砍两下,就能拎回了一堆。
“那个藤蔓不行,里面有一帮小虫子,身上有剧毒,拿火里一烧,冒出来的毒烟也能将人毒死。”狗剩赶紧阻拦。
“这狗地方,什么都有毒。”一个侍卫嘟囔了一句把藤蔓全扔了,狗剩跟他说扔远点,就怕点了火温度太高,那虫子再活过来。
停下来休息了一个晚上,那位贵人的病没有变轻,反而更严重了。而随行中竟然连一名大夫都没有,只能熬现成的药往下喂。
太监和侍卫统领爆发了几次争吵,搞得人心惶惶。
狗剩一看这不行呀,贵人要是死在半路上,管谁要赏钱呀?
于是他就坑媳妇了,跑去跟人家说:“我媳妇儿是大夫,医术特别好,我好几次上山磕着碰着感冒发烧都是她给我治好的。”
江沅当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整天坑狗,终于轮到让狗剩坑。
她装作很憨的样子,说:“我就在乡野间治过病,最擅长给女人接生。”
贴身太监一听,心情复杂,殿下又不生孩子。
他吵大叫着不同意,“这么粗鄙的人怎么能碰金枝玉叶的贵体呢。”
侍卫统领毫不客气:“金枝玉叶再不治疗贵体,那就要变成遗体了。”
贴身太监一噎,“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在诅咒殿下,你果然不怀好意,盼着殿下出事,才选了这么一条路,还要用一个村妇来治殿下的病,这是要害殿下!”
侍卫统领恼羞:“你这阉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可是领了圣旨的,要安安全全的护送殿下抵达延和,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如果你耽误了殿下的病情,让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我贱命一条担不起,可殿下这么尊贵的人凭什么这么受作贱,就因为摄政王妃死了!”
“慎言!”侍卫统领看着大大咧咧,连王爷遗体这种话都敢往出说,但一听对方提及“摄政王妃死了”这六个字,脸色刷地一遍,下意识的左右张望,看旁边只有一个村妇和一个傻小孩,才放下心来。
村妇还想再听他们说一说摄政王妃,可是他们提完就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贴身太监也不张牙舞爪了,侍卫统领也不颐指气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