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从不肯苛待她,三天两头的过问,送了一堆的礼物,只是不解她的禁足罢了。就连她公主府里养的那些小道士们都没有赶走,留着给她解闷儿。
所以昔日的四皇子如今的陇右郡王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联系自己,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赌的那么大,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做,非要卷入这一番纠葛里。
当乐仪一开始要和他联手的时候,助他夺取康帝皇位,他第一反就是荒唐陷阱,并不理会。
直到乐仪为了取信于他,不惜刺杀裴衍楷,自己被禁足于府,他才意识到乐仪这是在玩真的。可仍旧难以理解,她为什么要和外人谋取亲哥哥的皇位。
“乐康是你同胞兄长,你为什么要夺他的江山?”
“四哥,你也是我的同父兄长,我们身体里一样留着裴家的血脉,每一个坐上皇位的都是我的手足同胞。”乐仪的话十分无情。
四皇子沉声道:“陛下对你很好,即使你派人去刺杀裴衍楷,他仍旧保下了你这条命。”
乐仪不屑一笑:“提这个干什么,他对谁不好呀,对你不好吗?四哥,你不还是无召返京了吗?”
外封的王爷没有皇帝的召见是不可以返京的,这样是为了防止谋反。
但他还是回来了。
他说:“我回来不是奔着夺他皇位,你让我回来可真就是夺他皇位之举了。”
乐仪不爱听他这种虚伪的话,冷笑道:“四哥,我找你是因为五哥残疾,六弟年幼难以成事,我的话说的这么清楚,你还要跟我装模作样吗?”
四皇子沉默片刻,说:“我对皇位真的没有那么执着了,我只想带走一个人。”
“谁?”
“江沅,所以我们的计划要改一改。”
乐仪笑得有些扭曲:“江沅?哈哈哈哈,你们之间果真有龌龊!这样好,你杀裴衍楷,再夺他妻,这才能解了我心头之恨!简直不能更好了!”
四皇子说:“让你失望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正是因为清白无瑕,所以我更要带走她,带她远离这水深火热之地。”
夏季的风都是闷热的,盛夏到了最炎热的时候,转而就是衰败,秋的脚步抵达,温度一降再降,某一日骤然冷下去,让人惊觉,原来初秋就这么来了。
历年来秋季都有围猎,这是祖辈传下来的,时刻提醒裴家男儿不忘血性,不过数代流传下来,一般在猎园里意思一下就行了。
今年赶上大风,猎园的树木刮倒了大半,想要围猎是不能了,于是便在京郊圈出来圈出一块地,用于陛下王亲大臣打猎。
一行人浩浩****的离宫,排场极大,左右护卫,骑着高头大马,举着锦旗,形成梅花阵,护着马车前行。
贵人们后面跟随着步行的侍卫,太监、宫女、太医、厨子等等,总而言之,这就像是一场小型迁徙一样。
历代帝王能不动则不动便是因为,他们一动,排场必须有,银子就哗啦啦的往出流淌了。
江沅还是第一次跟随众人出去打猎,但她却没了往日的好奇,没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奇。只是沉默的坐在马车角落里,一言不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
裴衍楷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江沅,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沅神色复杂。
在乱世生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当身体稍有异样,她立刻感觉到了。
不会有错的,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