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茶已经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忍不住和这个让自己产生嫉妒心的女人争论不休。
“王妃娘娘还是不要奉承下人了,那些下人粗俗、脑子不健全、未经改造,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就存在着有害的成分,因此,相比起奉承,更应该约束管教。”
在这个年代,不止是魏兰茶这么想,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这么想,他们就是这么约束下人的。
甚至就连下人自己也这么想,他们觉得自己出身卑贱,血脉肮脏,天生低人一等,只要贵人肯看一眼给口饭吃,就该感恩戴德,以死来报答提携之恩。
“没有人是生来愚蠢的,你的‘聪慧’是建立在幸运的基础上,投了个好胎,锦衣玉食,接受教育,自然就有超出寻常人的眼界、能力,甚至于智慧。所以我不阻拦你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优越感,因为你的确比众生强,只是希望你别嘲讽其他人,来彰显你的‘聪明’和‘清醒’,因为那样很尴尬,我会忍不住用脚趾抓出一座摄政王府的。”江沅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说来奇怪,她从来不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尴尬,这可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双标。
大家都是人嘛,垃圾人也是人。
魏兰茶的嘴合了张,张了闭:“王妃娘娘好灵巧的口齿,一点不像武将人家出来的姑娘。”
在京都里,武将人家代表着粗鲁、无礼,那些贵妇人如此揣测了她良久,最后为权力低头,满口奉承。
江沅看着她,实话实说:“你也不像魏府出来的姑娘,因为你和魏兰藉不像,她生得更漂亮优雅,有一张近乎于完美的皮囊。”
魏兰茶一直以姐姐为荣,因为姐姐太完美了,她的美丽像轻薄的羽毛落在人的身上,让人麻酥酥的。她一直期待能变成姐姐那样的人,但实际上整个江家有着那样漂亮容颜的也只有魏兰藉。
她只是个容貌还不错的小姑娘而已,和魏兰藉差远了。
那颗名为少女的自尊心破碎了,一时间恼羞成怒:“那她也是我姐姐!王爷常常跟我说姐姐过去的事,他连姐姐喜欢用右手都知道,王爷跟王妃吃饭会留意到这种细节吗?”
江沅还可以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她就是很寻常的用右手吃饭。
裴衍楷在饭桌上只会气急败坏的跟她说一句话,慢点吃你是饿鬼投胎吗家里饭多的是快给我住嘴胃都撑破了江沅像个人一样吃饭好吗。
她在回忆的时候,沉默就像是默认了。
魏兰茶突然间有了大获全胜的感觉,忍不住乘胜追击:“王妃,我姐姐死前最后一个晚上是跟你在一起,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沅看了她一眼,脑袋一歪,笑了笑:“就是你的王爷追过来弄死的。”
魏兰茶拍案而起:“你胡说!”
江沅也学着她拍了下桌子,但因为懒,所以没站起来,斜斜歪歪地往后一靠,声音不轻不重:“你放肆,区区江州刺史之女,竟然敢不敬王妃,谁给你的胆量,立刻三跪九叩行赔罪之礼。”
魏兰茶有点害怕,还嘴硬:“是王妃先诬赖王爷的,诬赖王爷是个什么罪?”
珍珠非常强势:“诬赖王爷的罪名自有王爷来定夺,你无礼的罪名自然有王妃来确认!你若再不跪下磕头赔礼,就休怪我们用强了。”
门窗都是开的,四面都是下人,魏兰茶刚刚贬低过这些下人,就要在下人面前丢个大脸,实在受不住。
珍珠不给她过多考虑的时间,带着小桃和几个丫鬟就把她摁在,压着她的脑袋,重重地往下撞。
江沅瞅着,觉得这几个丫鬟多少夹杂点私仇。
魏家的小姑娘是不是傻,讨厌谁喜欢谁非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