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楷生气:“你就非得这么莽撞吗?”
江沅也不客气,指着他的鼻子道:“裴衍楷,我在刀口添血的时候,你还在角落里哭你哥其实是你爹,天天花枝招展要用美男计,在这个地方,我的直觉比你的理智好用多了。”
她的眼眉都立起来了,显然是生气了,然而在灯光的柔和下,就连怒气冲冲都被美化了三分,显得骄纵而娇美。
裴衍楷被她点着鼻尖,自身火气似乎被她的怒气给压下去了,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了:“美恶既殊,情貌不一,有温良而为诈者,有外恭而内欺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尽力而不忠者。”
江沅皱眉头:“什么意思?”
每个人的善、恶程度不同,本性与外表也是不一致的。有的人外貌温良却行为奸诈,有的人前恭谦却心怀狡诈,有的人看上去很勇敢而实际上却很怯懦,有的人似乎已竭尽全力但实际上却不忠诚。
意思就是他在骂她,但他不准备给她解释,还准备欺骗她:“夸你的,夸你温良恭谦勇敢忠诚。”
江沅寻思:【我骂完他,他夸我?那他不就是欠骂嘛。】
裴衍楷:“……”她居然相信了我在夸她,这种低级的谎话都能相信,她让我怎么在这个鬼地方相信她。
江沅执意要回去看看,裴衍楷胳膊扭不过大腿就跟她回去了。
“王爷……王爷……”里头一声一声阴森森的叫着。
裴衍楷只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
江沅踩着床榻探头往黑洞里钻,又对上那双眼睛了。
“你谁呀?”
“王妃?是王妃吗?”
裴衍楷一听不对劲,把江沅扛起来,让她踩着自己肩膀爬上去。他自个纵身一跃,凭借臂力就爬了上去。
江沅吹着了火折子,火光一照,低矮的有甬道里肉眼可见的范围变多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人趴在甬道里,竟然是冬荣。
冬荣看见他们两个热泪盈眶,“王爷,王妃。”
刚才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动静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经过甬道空洞的回响显得阴森。
裴衍楷惊讶:“你怎么在这?”
冬荣茫然道:“我奉王爷命令入棺材,进去之后,那睁开眼睛就在一片棺材里,他出去一片黑暗,我拿着火折子跌跌撞撞的走,最后从一个缝隙里钻了进去,不曾想缝隙越来越窄,我被卡住了,我后来听见有动静,我就挣扎了一下。”
原来他就是那个鬼,用力拍镜子,让江沅火大。
如果是他的话,其实也不是很气啦。
江沅伸手拍了拍甬道的墙壁,“缝隙坏坏,怎么能卡我们可爱的冬荣呢,我帮你打它。”
冬荣:“……”他上次见这种哄孩子的方式,还是在哄孩子的时候。
裴衍楷:“……”江沅没眼光,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勾搭别的男人简直放肆。
他吐槽着,突然察觉到不对,神色一变:“你说你奉我的命令进棺材,然后被卡在这,那你已经进来很久了,那我睡醒觉看见的是谁?你有没有看着我进棺材?”
冬荣不解:“我没见着王爷进棺材啊。”
江沅呦呼了一声,“那事情有意思了,在上面的宗庙里的冬荣和湛卢是谁?”
裴衍楷浑身冰冷,“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上面的湛卢和冬荣是谁,而是我们下来以后,上面会不会有一个裴衍楷和江沅。”
有着他们所有记忆和他们一模一样,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裴衍楷、江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