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很荒唐：“你说咱俩要不要搂在一起，万一真死了，往后谁开了棺，估计还得认为咱俩很恩爱呢。”
裴衍楷麻木地说：“如果进去了真的会死，跟你死在一起，那我死都不甘心。”
“不甘心，那太好了，我这个人就喜欢强人所难，来抱抱，快贴贴。”江沅故意捉弄他。
“你注意点，这还有两个人呢。”裴衍楷一抬眼睛就能看见湛卢和冬荣一边探着一个脑袋。
江沅摸了摸鼻尖，看不见，不小心就忽略了。
这是就听冬荣在叫：“王爷，王妃！”
裴衍楷回应：“我们还在。”
湛卢说：“没有回应，糟了，王爷王妃又都不见了。”
江沅只瞧见那个漩涡。
那漩涡一圈一圈的转着，把人的魂都吸进去了。
江沅睡着了。
等着再次醒过来，江沅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她立刻爬起来，踹了裴衍楷一脚，然后点燃了火折子。
裴衍楷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看了江沅一眼，“我们在哪？”
江沅：“出去就知道了，我听到外面有流水。你先抱着我的腿把我弄出去，我在回首来抓你。”
这棺材高足足有一米六，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怕尸体诈尸，矮小一点的尸体爬都爬不出去。
裴衍楷抱住她的小腿，让她坐在自个肩膀上，踩着自己爬了出去。
江沅爬出去之后，回头就向他伸手：“我拉你。”
裴衍楷摇头，示意她退后，略微助跑脚踩在棺材上，整个人凌空而起，手往前一扳，直接跳到了地面上。
江沅惊讶的鼓掌：“你还有这个本事。”
裴衍楷：“男人强不强壮，可不看胖不胖。”
他说完，又觉得江沅喜欢胖的瘦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就算披着一层女人皮，那也是个男人！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的环境，这里显然不再是宗庙，而是在地下，四周一点光都没有，有着土的味道。
呼吸没问题，空气流通，还有地下河在涌动着，不知在哪，但能听见流水声。
二人用火折子微弱的光作为前路的指引，隐约看到了柱子，裴衍楷高高举着，还瞧见了灯架子，他立刻把火点燃，火光照应着四周，有好几排的灯架子，他一一点燃，这个地下城活过来了。
墓室的顶被涂成青灰色苍穹，其上以粉绘出银河与星辰，四周的墙壁绘着建筑、云朵等彩画。
裴衍楷道：“是地宫。”
江沅疑惑：“地宫？”
裴衍楷解释道：“历朝历代的皇帝下葬会修建地宫，葬下大量陪葬，让死者在地下世界也能像活着的时候那样风光无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皇陵，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任皇帝的皇陵。我们怎么会到这儿来？”
江沅往里面走：“不清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走着瞧，应该会有一些标识。”
裴衍楷拿起一盏烛台架子，跟上了她的脚步，每走一处，只要有烛台架子就点上，视线清晰，人都安定了不少。
忽然，他看见前方立的碑，瞬间知道了：“竟然是她的地宫。”
“谁呀？让你这么惊讶。”
“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在被历史刻意的淡忘，大周的开国国君是一名女子。”
这倒是让江沅挺出乎意料的，毕竟现在还处于一个男尊女卑的阶段，只见过男人三妻四妾，公主养个面首，面首还会被杖杀。
“你们因为她是女子就不承认她是祖先了？”
“与性别没关系，等等，有点关系。”裴衍楷斟酌着用词，想说的清晰些：“开国国君本来是前朝的皇后，一朝夺了夫君的天下，自此改朝换代。一般朝代更替，往往是当代的皇帝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情，网罗了一堆罪名，然后及其民怨将其废除掉。大周之前的皇帝只是无能，且当时裴家如日中天，大权在握，这才把皇帝给换了。仔细说起来，算谋逆。”
江沅：“那这个女人还挺厉害，身为女儿身能当皇帝，就算裴家如日中天，终究是她力压群雄。”
她伸手抚摸着石碑，上面记载着这位开国女君的生平，落款像是写着墓志铭：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