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叹了口气：“好吧，她在哪儿。”
文韬忽然意识到，江沅不想救人是真的，但都是在征求人的意见，如果对方态度强硬，她也就同意了。
她属于那种就算不想，但别人给出明确的指令，也会不情不愿把事情做了的人。
有点儿像家中五岁大的小侄子不愿意写字，但在老师的威胁哄骗下还是会写上一大张的字。
文韬对江沅的印象其实不坏，但她举手之劳都不肯救人的行为，还是令他有一些芥蒂，忍不住追问：“我一直认为王妃是品德高尚的人，按理说不会见死不救，你不救人是有什么缘故吗？”
比如说，或许是出于嫉妒文雅可以嫁给四皇子为妻，所以不愿意出手相助。
江沅看了看他：“你对我有误解吧，品德高尚这个词不适合形容我，它只有一种情况下可以用在我身上，就是你想讽刺我的时候。但我看你那么诚挚，又好像不是在讽刺我。”
文韬：“……”
江沅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像裴衍楷那样聪明，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本质的人还是太少了。
她就是懒，还坏，不需要任何借口，没有黑化理由。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推门进去，四殿下便在院中廊下，束手而立。哪有什么文雅的身影？
文韬垂首：“四殿下想见你，我就编了个理由，还请王妃娘娘勿怪。”
江沅眼睛一眯：“这是要偸情吗？”
文韬一惊：“偸……偸什么，哪是那样的事儿。”
江沅打量着他，说：“你就是那根木棍。”
文韬不解：“什么意思？”
江沅微笑：“潘金莲在楼上不小心把支撑窗户的木棍弄掉，西门庆正好被砸。”
文韬脸红一阵白一阵：“都说了，不是那种事。”
江沅撇了撇嘴：“王婆一开始找潘金莲过去，也说是做衣服做鞋，也没说是跟西门庆一起喝酒。后来呢，你也知道，西门庆死了。”
文韬说不过她，也没法跟她就金瓶梅讨论起来，只得一甩袖子匆匆离去，守大门去了。被江沅这么一胡言乱语，他还真觉得有点见不得人。
但他不知道，江沅说过的话，说完就算了，从不放在心上。
她来到四皇子面前，“你找我呀。”
四皇子看着江沅，她穿着暗绿孔雀云间织金纱袄，打扮的颇为端庄。他垂下眼：“其实蓝色更适合你。”
江沅：“我也更喜欢蓝色，可惜王妃的服饰就是深绿的。”
四皇子轻声道：“那就不要被王妃的身份限制住，去一个可以随意穿蓝色衣服的地方吧。”
江沅疑惑：“什么地方？”
四皇子说：“江南怎么样？那里的风是清的，雨是柔的，我多年前办差去过一次，烟雨江南让人流连。”
江沅逐渐反应过来：“你要送我走。”
四皇子果断点头道：“我承诺过你的，会让你离开誉王府。那个时候我想的是，等有朝一日把你接到我身边来，但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已经在父皇跟前彻底失去了圣心，我赌输了，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走。江沅，我来安排你走。”
江沅有点尴尬：“我暂时不太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