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五个不同的方向拉,这样把人的身体硬撕为五块。
山脚下没有五辆马车,就用了五匹马。
要把人的头跟四肢砍下来都得花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用拉扯的。
妙法将要身受的苦处更可想而知,师兄弟们痛哭流涕,纷纷替他念佛,超度他前去往生。
但他却毫无惧色,轻声说:“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临死之前,他想的都是公主。
江沅啧舌:“好个痴情郎,这才是真正的情痴,为挚爱之人死,而不是叫挚爱之人去死。”
裴衍楷冷哼一声,“你让他享受一下王权富贵,公主那般的美人唾手可得,你再看他还肯不肯坦然赴死。这世上从来是富商怕死,乞丐怕死。”
江沅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要是个和尚也肯为人赴死了?”
裴衍楷顿了顿,骄傲地一扭头:“也不肯,这世上没有值得我为之赴死的女子。”
江沅说:“我劝你不要这么说,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立fg,结果往往是真香。”
裴衍楷:“又在说一些乱七八糟别人听不懂的话了。”
他们两个说话的功夫已经将妙法绑好了。
宫中侍卫请示:“请王爷示下。”
裴衍楷冰冷道:“驾马,车裂。”
妙法仰望着天空,其实他修佛修的已经很认真了,少有人有他这样高超的佛法,但他仍旧无法摆脱乐仪的眼睛,那双比天空还要明亮的眼睛。
他很痛苦,他会爱也会痛,他的人性大于佛性。
“妙法!停下,快停下!”乐仪身骑骏马,疾驰而来。
她好不容易才突破了魏府的包围,和丫鬟换了衣服跑了出来,然而她来迟了。
她不是下马,是摔下马,她身后的侍卫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察看她额头上磕出来的伤。
她躲开了,发髻散落,伤口冒着鲜血粘住了发丝,跌跌撞撞地想要奔现妙法,却不知该奔向哪一处。
“啊——”
那种凄厉惨然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很难想象骄傲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公主,此刻会如此狼狈不堪。
江沅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她,说:“正好你来了,我不用去公主府特意找你了,陛下让我训诫你,我也不会训诫人,你随便听听。‘你以为人妇却深爱别的男子,那个人还是个和尚,你是真的不要脸!’我记忆力有点不好,当初我和四皇子传流言蜚语的时候,公主是这么说的吧,你看,你都知道这是不对的怎么还能犯错呢。”
乐仪仰头看着江沅,恨得眼睛要滴出血来了,但最终哇的一下还是嘴里吐出了血,“你恨我,要置我于死地,妙法何其无辜,你怎么忍心将他……将他五马分尸!”
“这你怎么能怪得着我呢?也不是我逼着你们两个偸情,这男人不硬还能被强姧吗?既然都是出于自愿,那成年人肯定想过后果,顺带一提,这个后果是陛下的命令,你懦弱到了情郎身死都不敢恨真正要他命的人吗?”
乐仪知道,她知道这是皇帝的命令,至高无上,所以毫无办法,更加绝望。
裴衍楷问:“江沅,你为什么非要在人伤口上撒盐?”
江沅淡淡:“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同情心。”
裴衍楷叹了口气,说:“乐仪,你来晚了,不然我会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的。”
乐仪被刺激的惨然大哭,抱住了妙法的头,又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江沅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也非要在人伤口上撒盐?”
裴衍楷低声:“乐仪是太子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至亲,若她死了,以太子的性格他往后会全心全意的依靠我。”
江沅心想:【他好像一个要独自占有太子的变态追求者,追男人追到这份上,够新颖,够别致。】
裴衍楷皱眉:“我感觉你好像在心里骂我。”
“怎么会?”江沅矢口否认,“我在整理台词,陛下让我训诫乐仪公主,我得恪尽职守。”
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恶毒,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