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楷脚步一顿,转身似笑非笑,抱着人往里面走。
宫女们赶紧送来鞋子,江沅把披着的衣服裹在身上,坐在椅子上穿上鞋,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两个人,粗心如她都感觉到了一触即发的战争。
四皇子整理衣衫,头戴金冠,被搀扶着坐在正厅与他见面,至少在整洁气度上不想落了分毫。
裴衍楷上下打量着他,微笑道:“四殿下气色不错。”
四皇子点头:“多亏了皇婶的医治,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就是见多了伤筋动骨,在接骨这一块,比太医院里的太医强上不少。”
裴衍楷:“王妃能够医治四殿下这是好事,只是她终究是我的内人,夜不归宿不好吧。”
四皇子眼神发冷:“昨晚是事出有因,皇婶在来含冰殿的路上,被人推进了池塘里,差点丧命。”
裴衍楷不慌不忙:“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简直让人怒不可遏,皇宫岂能让凶手杀人害命。出了这种事,四皇子怎么没通知我?倘若第一时间封锁宫殿各处,挨个排查,说不定就能找出凶手。王妃单纯,想不到这么长远,四皇子久居深宫,怎么也没想到?”
四皇子听裴衍楷言外之意,竟好像是在说自己推人下水再收留人,自导自演一场宫廷戏。他手搭在椅子上,握紧龙头,不由自主地看向江沅,怕他相信了这鬼话,说:“皇宫内院不是说查就查,说封就封,至少得请示陛下和贵妃娘娘,夜半三更不好惊动,皇叔久不在宫中居住,连这都忘了吗?”
两个人各执一词,江沅关心的重点却是“说我单纯,你对你的智商未免也太自傲了。”
裴衍楷微微抬下颚:“谦虚对才华无奇的人来说只是一种诚实,对才华绝顶的人来说,是一种虚伪。我以为王妃是希望我诚实的。”
这样说话倒很像是打情骂俏。
四皇子眼神发暗,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外边一阵膝盖触地的声音,“陛下到——”
皇帝每隔两三天就会来看一眼这个儿子,很有慈父的姿态。
众人行礼,皇帝让大家起来,并阻止四皇子要行礼的动作,询问道:“你身体好没好点。”
四皇子往日里都会说些自己身体将要康复的好话,最怕的就是因为身体疾病而被皇帝放弃。但今日不一样,他露出颓废的神情,垂下了头:“父皇,儿臣恐怕不能好了。”
皇帝看向江沅,眉头微皱:“出了什么问题?”
江沅摇头:“没有任何问题。”
四皇子道:“启禀父皇,不是儿子有问题,是皇婶有问题。就在昨晚,儿臣突然发病,皇婶前来治病,半路却被人推下水,若非会水性命不保。皇婶一向与人为善,从不结仇,都是被儿臣连累,儿臣也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才会被人针对,实在心灰意冷,这病不治也罢。父皇把皇婶送出宫去吧,以防止被儿臣连累丢了性命。”
皇帝听闻,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桌子。
裴衍楷拉着江沅跪在地上,四周的宫女太监也都纷纷跪着,只有四皇子行动不便还站着。
“皇宫内院竟然走发生这种事情,朕还没死呢!”皇帝大叫一声:“李玉!”
太监总管李玉立刻上前:“奴才在。”
皇帝目露凶光:“给朕查,找出那个害誉王妃的凶手!皇宫里容不下任何恶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