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华啊。”
“嗯?”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所以?”
他挽起袖子慷慨道。
“午饭我来做吧。”
军中枯燥无聊,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作陪,日子倒也不会太过无聊。
然后就在他埋头吃自己做的饭吃的卖力的时候,听到了络华颇为怜悯的声音。
“先生,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他直接一口饭给喷了出去,心底默默流泪:姑娘,就算是饭食难以下咽,你也可以委婉点表达啊。
虽然是三军主帅,是敌人闻风丧胆的斥候,但他不喜欢住在宫中,他让士兵给他单独搭建了个小院落。
他的屋子依水而建,水里的鱼很是美味,这是他当时选择把房子建在这儿的重要原因。
他看着把裤脚挽到膝盖,捉鱼捉得不亦乐乎的女孩,嘴角微扬,相处的久了,她有时也会在他面前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态。
突然碧色的身影晃了两下便摔倒在河里,他心里一紧,飞身掠过去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满眼的心疼。
“怎的这般不小心?”
洛华不说话,大大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他,被水打湿旳衣衫下纤细的锁骨若隐若现,他突然觉得很想喝水。
“先生,你是脸红了吗?”
耳畔传来她幸灾乐祸的声音。
他躺在屋前的大树上听着屋里的水声,暗想,自己真的是在山上寂寞的太久了?是不是应该找时间下山去消消火气。
一片叶子从她眼前飘过,她却恍若未见,执白子迟迟不愿落下,他看着她的精致眉眼,敲敲桌子,嘴角向一边翘起。
“下棋之道,忌浮躁,忌走思,络华你精于此道却还是不自觉的神游天外,可是在担心自己时日无多,舍不下这万丈红尘了?”
是了,洛华的父兄固然身中剧毒,但洛华本身却是先天不足,命不久矣。
这些天相处下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发现自己渐渐的在意了眼前女子的生死。
闻言对面的女子不动声色落下一子。
“先生取笑了,洛华自知病入膏肓,并不敢多有奢求。”
语气仍然是满不在乎的淡漠,他却无端心闷得慌:
“你真的甘心就这么离去,你怎么可能不恨对你下毒的人?你并非先天不足,而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是有人给你母亲下了毒。”
深宅大院的女人之间的争斗一点也不必战场上刀刀见血的厮杀轻松。
想必洛华的母亲便是当年将军府宅斗的失败者吧。
对面的女孩淡淡一笑,紧跟着他落下一子。
“恨自然是恨的,如果不恨,又怎么会来找先生您呢?”
他觉得稍微舒畅了一点,原来她还是有执念的,她其实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呢。
他从容落下一子。
“呵呵,我说过,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