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行了半日，马儿的速度放慢，恶劣的天气下对马力的消耗比平常更大，就算人能坚持，马儿也需要歇息了。
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停下来，楚兮让两匹马儿自去寻找吃食。
凤无邪将干粮交给她，干粮一直被他放在怀中，此时还带着余温，楚兮心间生出一抹暖意。
风呼啸着灌入喉咙，吞下干涩的煎饼，粗粝的干粮将喉咙磨出血来，混合着血水填饱肚皮。
看一眼凤无邪，他神色如常，她知道他的情况大概不比自己好多少。
出生皇家，贵为帝王，自是不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吧，他还能做到面不改色，楚兮不禁对凤无邪多了几分佩服。
即便穿了厚厚的火狐披风，寒风依旧冷的心心坎里，凤无邪抬手将楚兮拥入怀中，解开披风让她靠在他胸口。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大概是看出她内心深处的惶惑，凤无邪在她头顶沉声说道。
无声的点点头，如果辰军真的被人下了药，那么那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便不是凤无邪而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一手促成辰国亡国的或许是她父亲。
自小父亲在她心目中是沉稳如山一般的存在，他运筹帷幄，心系天下，他是忠臣良将，是百姓爱戴的丞相大人。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去了无妄崖下才能知道。
她的下巴被凤无邪冷不丁挑起来，楚兮蹙眉。
“凤无邪，你干嘛？”
凤无邪眸色幽暗，他细细打量她的脸颊。
“风雪太大了，承受不住这风雪。这样吧，待会儿我们同乘一匹，可以节省马力，加快速度。”
说话间，追霜和另一匹千里马踏着风雪而来。
不管楚兮是否同意，凤无邪都将楚兮抱起来飞跃上马背。
在马背上他将她调转了方向，让她面对着他，用黑狐披风将她包裹在怀中。
熟悉他的龙涎香包裹着楚兮，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气息，这个姿势有些难为情啊，楚兮面色通红。
她并未说什么，风雪这样大，若是顶风冒雪，她的脸会很痛，她没必要因为难为情而拒绝凤无邪的好意，况且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这种姿势本也没什么。
一匹马负重前行，另一匹马紧紧追随，天黑之际，他们终于到了无妄崖。
当初战场留下的痕迹早已被覆盖，谁又能料想到这白雪皑皑下埋藏了数十万具骸骨？
翻身下马，楚兮拿出匕首打算抛开积雪。
双手很快便冻的失去了知觉，凤无邪抽出惊鸿宝剑。
“我来吧。”
他将真气凝聚于剑尖，一剑挥下，剑气将积雪杨撒开来，露出sp;他们还保持着死时的姿态，面容冷峻，视死如归，当初楚兮只觉得他们悍勇，如今看来却有些诡异了。
面对数倍强悍于自己的敌军，即便心理素质再强悍也做不到面无表情。
更何况负伤而死，临死之际哪种对死亡的恐惧会让他们面容不这般平静。
她心中已经将凤无邪所说的话信了大半。
蹲下来仔细检查将士们的遗体，这一查之下，楚兮惊愕不已。
她从凤无邪手中拿过惊鸿剑，剑气过处，更多的辰国将士遗体暴露在风雪中。
逐一检测过去，楚兮神色泠然，心比这漫天冰封还要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