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季清风本意的楚兮优哉游哉的陪着季清风闲话,雪下得这样大,赵家那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小子被冻坏了吧。
风雪渐大,季清风惦念着赵天赐,强自镇定告辞离开。
他走后,花无眠冷哼一声。
“慈父多败儿,那赵天赐也就是生在官家若是生在江湖,早投胎了。”
看一眼花无眠,楚兮淡然道。
“朝堂不比江湖,江湖是刀光剑影,危险重重。朝堂是明争暗斗,暗潮涌动,处处陷阱,一步错,身家性命就搭进去了。”
她的声音带了些许沧桑,她那般淡然自若,冷静强悍,常常让人忽视了她而今也不过十八岁。
面具下那双清冷的眼透出几分隐忍的心疼,在脑海里百转千回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外面在吵嚷什么呢?”楚兮蹙起眉头。
墨竹进来,面色不大好看。
“娘娘,赵夫人求见。”
赵夫人?想必是赵朝的夫人吧,大概又是为赵天赐求情的,不过是吃点苦头又不会死,这些人紧张的跟什么似的,但凡有一个人严苛些,也不至于将那纨绔养成那般没出息的样。
“让她进来吧,在殿外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楚兮淡淡吩咐。
很快赵夫人便随着墨竹进来了,人还没有走到楚兮面前便先嚎哭起来。
“皇后娘娘,你网开一面,饶恕我家天赐的性命吧。”
这妇人也算是大家闺秀,怎的这般鬼哭狼嚎的令人心生厌恶?楚兮敛下眼中厌恶,吩咐墨竹将人扶起来,好言相劝。
“夫人,你家公子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行径,有辱皇家颜面,陛下只让他当半个月马夫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皇后娘娘这么说是不愿意帮忙了?”赵夫人用手帕揩着眼泪。
“这是政事,本宫无权干预。”楚兮语气冷漠。
“我家孩子不过是调皮了些,冲撞了皇后娘娘,你便要置他于死地吗?”赵夫人冷了神色。
这般颠倒黑白,任性妄为,以为容国是她家后院吗?这妇人一开口,楚兮便知道比起她那年迈的夫君和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父亲,她算是差远了。
“同样的话本宫不说第二次,你应该明白按照容国律法的规定,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此刻早已掉了脑袋,陛下网开一面赎他死罪是看在你父亲和赵大人的颜面上。”
一番话说得赵夫人面色红了白,白了青,她不会掩饰,眼里的恨意清晰可见。
跟愚蠢的人说话是在浪费唇舌,楚兮身子斜斜依靠在卧榻上,慵懒吩咐。
“墨竹,送赵夫人回去吧。”
好一个骄纵跋扈的季婉儿,她竟不知季清风那般谨慎精明的性子怎会教导出这般张扬愚蠢的女儿。
从皇宫出来,赵夫人放心不下去了城北马场。
寒风呼啸,容国的冬天比辰国寒冷许多,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楚兮拥着狐裘,捂着暖手炉,神态慵懒。
平静的面容下一颗心莫名慌乱不已,她抬头望窗外,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
殿门外的墨竹吩咐宫人将地暖燃烧的更旺一些,然而楚兮心底却还是有一块地方仿佛被万年冰封,岂是寻常烟火能融化的。
无妄崖下,辰国数十万将士的尸骨还暴露在寒风中,想到这里,心间那抹寒意便涌上了眼底。
花无眠和墨竹都不是多话的,这两人的性子倒是合了楚兮的心意,她不喜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