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儿~”
“谁？谁在喊我？”
“长的丑就罢了，脑子还差，连吾都不记得了？”
这般刁钻的语气，真是想记不起来都难。
不是玄天却又是谁？
“哦~~~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
“吾虽比你大了整整两万岁，但看吾这俊美不凡的模样，也没那么老吧？何苦次次老东西老东西般的喊着，都把吾喊老了。”
模样？
苏湄只觉眼前有个模糊泛光的身影，饶是再怎么用力去看，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玄天，我已记不起你的模样了。”
对方只略微愣怔之后，便轻声笑着，那笑声如清风朗月般的舒朗。
“不急……不急……”
苏湄听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似是说给她听得，却又仿佛是提醒他自己的，正待要询问时，耳边却想起了另一个声音。
“铃儿。”
刘瑾……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她蓦的睁开了双眼。
刺眼的光芒，让她不禁抬起手臂挡住了眼帘，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对方高大的阴影替她遮挡住了刺眼的光芒，那人背对着光。
恍惚间，似乎跟梦中的身影产生了重合。
“玄……”
她正要喃喃出口，却听对方欣喜的说道：“铃儿，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不同于梦中人的声音彻底将她拉回了现实，她这才认出了他那精致的五官。
对方见她愣怔着不说话，便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而那手腕处闪着的微弱的光芒，让苏湄不禁拉下了他的手，她的手轻抚着他手腕处那气息熟悉的御灵珠，虽然这是刘瑾根本看不见的事物。
“公子，你信前世今生吗？”
她突然的提问，让刘瑾微微一怔。
苏湄见他未言语，便对上他的目光，再一次问道：“公子信吗？”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眼神，莹亮的眸子中似乎藏着千般的言语，万般的故事，仿佛虽是呼之欲出，却又只差一纸可破，这不像是一个双十年华之人该有的。
“前世，有你吗？”
苏湄眉眼微弯，嘴角含着浅笑的点点头。
刘瑾反手将她的略显冰凉的手包裹在手里，轻柔的摩挲着，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那我便信。”
简单的四个字，却比什么都管用，就仿佛经历几世之后最终仍是孤独的她，即使每次记忆消除让她内心空洞发呕，即使每次魂魄抽离魂体而痛苦万分，在这一刻，都值了。
苏湄欣喜的起身，像个孩子一样冲进了刘瑾的怀中，她嗅闻着他身上那淡然的清香，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
“公子，我喜欢你……最喜欢了！”
刘瑾的身形略微一僵，没有言语。
而在他怀中的苏湄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犹豫，他是喜欢她的，可他却始终不愿意承认，经过昨天，苏湄也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那是他难以启齿的原因。
但他还是在犹豫之后说出了口。
“铃儿，我是个半残之躯，给不了你普通女子应有的幸福，也无法让你在晚年享有怡儿弄孙的乐事，灯枯油尽之身只不过是在熬着等死罢了，可你不同，你如今双十年华，正值青春，我不能因为你一时的萌动而耽搁你一生，你知道吗？”
说到后面他的嗓音都在颤抖，为了劝退她，他扒开了自己最深的伤口。
她就知道，她果然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