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小灵子依着平日的时辰，领着下人来水阁伺候刘瑾洗漱。
平时刘瑾在有要事需要忙的时候，是不允许他晚间伺候的，而往往这个时候定是通宵达旦，第二天早上基本都是在案牍上醒来，今日倒是奇怪，竟睡在了榻上。
端着洗漱用品的下人们在外间候着，小灵子进内间轻唤。
“爷，该起了。”
榻上的人微动，却并未醒来。
唉？奇了，一向勤快的自家爷什么时候学会赖床了。
于是小灵子大着胆子的又唤了一次。
“爷，今日还要进宫面圣呢。”
榻上的人这才缓缓醒转，那如扇般的羽睫轻颤，双眸逐渐恢复清明。
“什么时辰了？”
刘瑾淡淡的开口。
小灵子连忙回话：“回爷的话，已是卯时初刻了。”
刘瑾这才想起昨晚苏铃陪他查看齐轩的记录书册一直到丑时末，直到完全确认并无其他不妥之后才结束，托了他的福，才能睡得两个时辰。
虽然只得两个时辰，却是今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竟是睡迷了。
身体的舒畅，让他不禁心情跟着便好，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爷，小的伺候您洗漱吧？”
小灵子见刘瑾坐起后便怔怔的，像是还未完全清醒，便再一次提醒。
“嗯。”
刘瑾低应了一声。
小灵子这才拿过了鞋子替他穿上，之后便过去招呼其他下人将洗漱用的东西都送了进来。
刘瑾则是坐在镜子前，镜子里，一头青丝倾泻入瀑，虽是刚醒还未打理，但却并不凌乱，可见他的睡相极佳，连头发丝都不曾折损，眉间若蹙，似愁含蕴。
宫内的太监向来爱施粉抹脸，独独他不一样，因为天生白皙的肌肤做任何人工的涂抹都是多余的，精致俊秀的容颜就连城内的女子都得羡慕几分。
小灵子递了湃湿的帕子给他擦脸，不禁叹道：“爷今日的气色好了很多。”
刘瑾自然的接过。
“是吗？”
小灵子笑着点点头。
“嗯，许是昨晚休息好的缘故，爷如若每晚都能如此，这病啊，也会好的快些。”
刘瑾轻笑，并未说话。
小灵子递了水给他漱口，接着又递了茶水给他润喉。
刘瑾习惯性的像以往一样接过，正要喝一口时，却顿住了。
“怎么了，爷？”
小灵子询问：“太烫了？”
刘瑾缓缓摇头，轻声说道：“换普通的热水吧。”
小灵子诧异。
“爷不是向来爱饮这雨前龙井吗？难道是这茶有问题？”
他勾起嘴角浅笑，并未回答小灵子的问题，而是将茶杯放于桌上。
“换了罢。”
“哦！好的，爷。”
小灵子也没再继续纠结，便赶紧让人换了温热的水来，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家爷今日怪怪的，总是莫名其妙的笑，怪渗人的。
接着，他帮刘瑾梳着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爷，你的胃口何时爱吃甜食了？胃口还那样的好。”
镜中的刘瑾露出疑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