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玉抬头看向了住持,眼里满是歉疚,他红着眼眶。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可弟子如今已是心有牵念,佛心已毁,无颜再面对西天佛祖,更无颜面对师父,弟子愿凭师父责罚,无怨无悔。”
接着便对着住持再一次重重的磕下了头。
住持紧紧抓着打棍,颤抖着嗓音说道:“好啊……好一个无怨无悔!”
“你三岁拜师,十岁受戒,十五岁时,为师亲手在你的头顶烫下九点香疤,你心思纯净,悟性极高,却从未出过寺,未免你佛心不稳,才教你下山历练,谁成想,竟是一去不回头了。”
“哎……”
住持扔了手中的打棍:“今日老衲便将你头顶香疤抹去,从此师徒缘尽。”
住持便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佛语,随即伸出一掌悬于若玉头顶,只消片刻,头顶处的香疤便消失不见了。
若玉缓缓抬起头,眼泪早就夺眶而出,划下了脸颊。
“多谢师父。”
住持背过身去,轻挥了挥手:“去罢。”
若玉对着住持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颤抖着嗓音说道:“师父保重。”
其余弟子见状都散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
苏湄立马上前扶着若玉起来,看着他满额头的血污,她不禁心疼的红了眼眶。
若玉却对她绽开一个苍白的微笑,抚上了她的头顶。
“我没事,别哭。”
“嗯,我不哭。”
她对着他灿烂一笑,但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们走。”
若玉点了点头。
都城,客栈内。
苏湄仔细的清洗着若玉额头的伤口,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你这傻子,磕头也磕的太实在了,若是以后破相了可怎么办?”
若玉轻笑着,眼神追随着她的动作,不忍跳过任何一帧,仿佛眼前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好听的,好看的。
但是这眼神在苏湄眼里却显得格外的撩拨,看的她脸上发烧,心里无比的抓挠,于是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最后一下,重重的摁了摁。
“若是以后再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就不要你了!”
若玉吃痛的“嘶”了一声,惹得苏湄噗嗤笑出了声:“叫你再盯个没完!”
若玉拉住她的手,使得她也坐在了床的一旁,他无比呵护一般轻柔的摩挲着手里的葇荑,就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姒儿,你还愿嫁我吗?”
苏湄正要回答,若玉便继续说道:“前几日我问过一位年长的女施主,她说男婚女嫁,须得八抬大轿,钱财珍宝为娉,如今我已离寺,便是赤条条身无分文,且往日我只知打坐念经修习佛法,并无任何的技艺可讨吃穿,你若跟着我,少不得吃苦,是不是便不能娶你了?”
听他所说,苏湄先是一怔,而后便冲着他眨眨眼。
“若玉不记得了吗?聘礼你早就给我了。”
“何时……”
“你说的那是别人的男婚女嫁。”
苏湄笑了笑,伸出手缓缓的勾勒着上了他的眉眼,脸颊、嘴唇、直到一指点在了他的心口处:“在我这里只需若玉的真心为娉,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先前你给我金豆子还剩一些,我们找个静谧的村子买几方肥田,就算种地为生又如何!我养你啊!”
说完秦清便捏上了他的脸颊,嘿嘿一笑:“所以,娶我吧,不亏的,力气大,干活贼猛!”
若玉抬起双手捂住了在他两颊作乱的小手,眼神温柔缱绻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