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见陛下。”
夜瑾默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在南馨榻前的桌旁坐下。南允姝他旁边坐下，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却还是心有余悸。
“陛下，深夜时分前来所为何事啊？”南允姝说这话的时候，南馨的眼神是移向别处的，明显的心虚。转而笑问：“陛下，为何……”
夜瑾默面色恢复如常，一脸的淡笑。“今日二位真是劳累啊！”看似一句关心的话，却隐隐透着讽刺的味道。
南允姝尴尬不已，连忙解围。“我们岂会劳累呢，歆昭媛才是。竟然会发生落马之事，真是可怜。”说着，低眸假装难过。
夜瑾默眉头上扬，嗤笑：“皇后果然心怀宽广啊！”眼睛却转向南馨，反问：“母后如何呢？”南馨微垂着头，不语。放在腿上的手紧抓着的手帕，直打颤。
“母后也是同样的想法，刚才一直在谈论此事。”南允姝打破僵局，为她换回面子。
夜瑾默却将导火线对向了南允姝，语气生冷强劲：“那母后可知华颜怀孕之事？”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沉默良久的南馨说话了，眼神却还是不敢正视夜瑾默。
夜瑾默根本不理会南馨，直接质问南允姝：“你休想佯装不知，朕来之前早就调查清楚了。”
“陛下，您且听母后一言，其实……”南馨欲解释，被南允姝抢过一步，说：“陛下，母后和臣妾刚刚才知道她怀孕。不过，即使提前知道，应该也不会有何变化，没有什么可以超越皇室的法度。对于落马一事，还真是让人遗憾。”
夜瑾默邪笑。
“法度？嗬！好啊，皇后和朕在想法上的差异，就是分隔你我之间的壁垒。”
南允姝抬眸，无辜的眼神注视着夜瑾默。
“比起人，先追究什么法度，这可真是……”夜瑾默气结，说不下去了。半响，冷笑，斜视南允姝，认真说道：“朕来找皇后是有一事相求，你作为后宫之首把歆昭媛的品阶提到妃位。”
“陛下！”
两人同时惊呼。
南馨强烈制止：“那贱种怎能坐上妃嫔的位置，即便陛下再宠她也不能把一个从未诞下皇子的女人封为妃嫔啊！这可是古今未闻的事啊！”
“古今未闻的事？母后您不也做过了吗？”夜瑾默忧伤的望着南馨，满眼都是讽刺。
“哀家做什么了。”南馨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歆昭媛无异于诞下了皇子，您还要孩儿亲口说下去吗！”
“陛下，你这叫什么话。”
“您知道孩儿现在忍着多大的愤怒吗，母后惹出了多大的事情，又该付出多大的代价。”
“陛下，那是……咳咳……”
“母后做的事情，朕并非不知道；朕若责备母后，从而引起纷乱，朕怕最后又会殃及歆昭媛。所以，朕才不得不忍。”夜瑾默强忍着怒火，凌厉的语言，让南馨彻底地崩溃了。
“哀家知道了，会照办的。”眼泪顺着不再年轻脸颊默默流下。
这一刻，夜瑾默觉得眼前的母后也是那么脆弱，但还是狠心离去。
南馨伏倒在桌子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南允姝一面给她顺着背，一面朝着殿外喊道：“快传御医，快！”
夜瑾默踏着浓重的夜色，踱步走在宫廷御道上，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和雅居的庭院外。顿住脚步，想起前一晚，她对他说得话，让他心上一痛。抬步进了庭院。
南允姝因为太后的突然病倒，疾步追来夜瑾默的脚步，才到和雅居的庭院外，就看到一黄一白，立在栏桥上对视着。
南允姝忙退回暗处，将自己隐匿起来，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