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道上,华颜自皇后那里离开后,就带着苗依晴正朝着浣衣局的方向走去。到了那里,宫女们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无人搭理她,似乎都在假装不曾看见她。
华颜并不在意她们不把自己是昭媛娘娘这个身份当回事,直接放声说:“说要生出跟蚂蚱一样的孩子,那些话应该得生完儿子之后再讲啊!”身旁的苗依晴加了一句:“所以说,不要用干净的面孔在别人脸上抹黑。”
突然,不远处挨着司制房的两个正在晾晒衣裳的宫女背对着她们,小声说道:“一想到那些话,就感到毛骨悚然。”
“怎么会那样呢?”华颜朝她们望去,苗依晴也跟着望过去,笑着回头对华颜说道:“好久没来司制房了吧?”华颜低眸想了一下,因愤怒使得两条秀眉微蹙成一团。抬眸,眼神犀利,朝着司制房迈去。
“昭媛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通禀,华颜迈着莲步高傲地走进去。司制房的宫女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聚在一起站成两排,垂首行礼。只有夏婵和丁香还在忙着躲藏,华颜朝前走了两步,眼角余光瞥见桌子一角露出的衣角。她抿唇轻笑,身后跟着的苗依晴也发现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半天,躲起来的夏婵和丁香感觉气氛不对劲,偷偷探头往外看。结果,却与华颜对上了眼,吓得她们狼狈地溜了出来,跪在华颜面前磕头求饶:“娘娘,娘娘,饶了奴婢吧!”
见她们这样,华颜乐了。“本宫掌管着你们的性命吗?”
丁香哆嗦着,说道:“跟掌管着没什么两样,奴婢非常对不起娘娘,请娘娘不要把奴婢从宫里赶出去。”
丁香说着,就哭了。哪惨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华颜以后宫的身份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这时,钟司制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看到华颜,也是一惊。“昭媛娘娘,您来了。”华颜转身,看着她。钟司制忙垂下头,冷淡地说:“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来到了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奴婢们就是了。”
钟司制耿直冷漠的性子,还是和往日相同;然而,这样的性格,往往让人觉得安全。听到她的声音,华颜莫名地感到轻松。
“只是在经过的时候进来看看,可以喝杯茶吗?”
钟司制请华颜进了内室,泡了茶。华颜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给自己沏茶,内心莫名的安心。“还记得吗?要是别有用意的话,叫我从司制房出去的事情。当时,对那句话很生气,最终还是走了别的路。”华颜笑的灿烂,纯真。
钟司制沏了两杯茶,放下茶壶,不太严肃地看着华颜,语重心长地说:“不活到最后,谁也不能轻易断言,这就是人生。只是在各自的道路上竭尽全力罢了。”
“在不可断言的人生里,有一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要是能盼到,作为后宫女人穿上最高权利和地位的衣裳的那一天。司制房最高的女官钟司制,可以给我做那件衣裳吗?”她的话,并没有得到钟司制的马上答应,空气中弥漫着尴尬,钟司制手里的茶杯‘嘭’地落在了桌子上,面上也不似先前的平和。
华颜忙笑着改口:“只是说万一,不是说不可断言的就是人生吗?偶尔对无法断言的事情,想赌上我的全部。”
钟司制迟疑了一下,才看向华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面上神情也不是很正常。华颜察觉了这一切,起身客气道:“那我就先回宫了,改天再叙。”钟司制也跟着起身,送她出去。出了内室,在门口许久未见的李池香差点撞上华颜,站定回神,吓了一跳。
“华颜,不是,昭媛娘娘。”她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忙垂下头,躲过华颜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