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年脸上的表情差点皲裂，眉心深深皱起：“连你也不相信我？”
“这一晚上，我在外面马不停蹄，动用无数关系奔波，就是为了尽快找到星星，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虽然这话半真半假，但白亦年的心寒却是真的，他怎么也没料到，辛诺言对他的信任如此薄弱，只这么一次波折，就消耗殆尽。
辛星忍无可忍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小手扒着薄灏尘的手臂，目光愤怒的瞪着白亦年：“够了！你对月月做的那些事我都听见了，你居心叵测，心思如此歹毒，现在又来我妈咪面前装什么情深似海？”
“你不觉得害臊，我还觉得恶心呢！”
“星星！”白亦年脸色一变，仿佛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般看着她，没有一丝慌乱，温声解释道：“你听话只听一半，误会我了。”
“一号试剂从最一开始就是为了月月研发的，我给她注射试剂也是为了她好。”
“还在撒谎！”辛星恼怒的瞪着他：“一号试剂是为月月研发的没错，但它却是个残次品，非但不能帮助月月，还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你则借着这个控制月月的病情，用来威胁妈咪！”
“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卑鄙的人！”
辛星对待长辈从来尊敬有加，尤其对白亦年，更是不容任何人无礼，如今竟气的口不择言，可见真是恼的厉害了。
辛诺言按住辛星，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抬眸对上白亦年，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怒气，第一次对他露出刻薄的一面。
语气冰冷：“白亦年，这么多年一边利用月月的病情牵制我，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一边机关算尽的感觉，是不是很开心？”
“诺言......”
“不管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你明明知道两个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看我为了月月的病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吗？”
“如果是这样，那这样的爱，未免也太可怕了。”
她微微仰头，用一种前所未有认真的眼神看着白亦年，眼底陌生而凌厉的神色让白亦年下意识心慌，藏在袖口里的指尖下意识蜷缩起来。
半晌后，听她问道：“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利用月月？”
白亦年下意识想要否认，身体却僵立在原地，整个人无法动弹，素来擅长伪装的他，这一瞬间竟连面部表情都有些难以控制。
他从未见过这样认真冷肃的辛诺言，来之前想好的措辞，这会儿竟一个也用不上了。
长久的沉默，让辛诺言眼底最后一丝光亮随之熄灭。
即使薄灏尘的分析和辛星的证词已经让她相信了他们的话，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当白亦年默认的这一刹那，她的心还是犹如刀割般的痛了起来，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看着面前眉眼温柔的男人，已经很难将他与记忆里的人重叠起来，眼底弥漫着压也压不住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