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转身跑出殿,郑荆楚僵坐床边,伸手握住魏九思的手。
“那药丸……是不是我嫂嫂生产时你拿出的那颗?”
她早该知道的,他怎会贴身带着救命的药,那一定是他危急时刻用来自救的。
“不是……”
魏九思虚弱一笑,“我是真的把药弄丢了。”
“那你给我嫂嫂的又是什么?”他从不说谎的,这一次,也是十分拙劣,她一眼便看透,“我、我欠你两条命,我怎么还你,我怎么还你啊?”
他已经鲜少见到她流泪,这一次,她一垂眼,眼泪就如同珍珠一样落下来,落进他心里。
“皇上别哭,都是、都是我自愿的……”
他想伸手去为她拭泪,才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殿门外,芙清脚下微僵,良久,才转过身来。
“我是早料到魏九思有心属之人,没想到竟是……”
陈如雪立在她身侧,也是一脸的惊愕。
“将我陪嫁的箱子里那棵三百年的人参拿出来,给魏大人煎了喝吧。”
“公主不可!那可是你陪嫁的东西,将来要随着你嫁入夫家……”
芙清公主面容坚定:“若是魏大人死了,将来即使陪嫁的东西齐全,又有什么意义呢?”
太医给魏九思重新包扎,后背的衣裳全部都染血了,将它脱下来,上了收敛止血的外伤药,又一层一层的包扎好,扶着魏九思躺下来,他已经是满头的汗。
郑荆楚握着他的手,如今他浑身无力,只要她不用力,他的手就会从她掌心脱走。
“皇上,芙清公主特送来一根极其珍贵的百年灵参送过来,已然入药了,让臣喂大人喝下吧。”
郑荆楚起身,给太医让了位置,太医扶着魏九思微微起身,将汤药喂给他,又将人小心的放了回去。
“且先看看大人是否能稳住气息,若是能安然度过今夜,想必不会有大问题了。”
太医捏着一把汗,就在外殿歇着,丝毫不敢离开太远。
郑荆楚始终坐在床前,阿瑶看她面容憔悴,却也不敢劝。
“皇上,奴婢给您安置一个躺椅,您且躺一会儿吧。”
一直坐着怎么行。
“不必。我就坐在这里。”
她掌心中握着魏九思的手,他的手白皙纤长,肌肤柔净,平日里也便只下棋读书煮茶用的上这双手,将养的极好。
如今这双手,手上苍白冰凉,一丝血色也无。
她只有攥紧了,掌心中的热度徐徐传递给他,确信他始终安然活着。
魏行跑回家中寻了一圈,无果之后便回了殿外,始终跪着,不敢入殿内看魏九思的伤,只跪着为他祈福。
深秋以来的第一场大雨猝不及防的将近,窗外电闪雷鸣阵阵,暴雨倾盆,带来极重的凉意。
“让人燃碳火,多取几床被褥来。”
郑荆楚刚要起身去抱被褥,魏九思忽然猛烈的咳起来,头偏向一侧,吐出一口血来。
“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