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宫门口,便瞧见魏九思在马车让等着,见她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你进宫面圣,可是求了什么?”
他得到消息去公主府便寻不见她人了,一猜便知晓她进宫了。
如今在她心中,兄长便是最亲的亲人,六殿下他身受重伤,她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济州,怕是进宫请命了。
“嫂嫂一家,便托付给你照应了。”郑荆楚本来答应兄长照顾好嫂嫂,如今终归是辜负他的嘱托了,“嫂嫂月份大了,受不得惊,一定要瞒住,别让她知晓兄长重伤的事,若是她问起来,便说我去城外的寺庙为兄长祈福了。”
“我知晓了。”魏九思尽管心中不能放心,却还是应下了。
郑荆楚没有过多准备,回府换了身男装,又让阿瑶收拾了几身男装带在身上,从府中选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忠心随从,急急忙忙的便要骑马出城。
“公主,您带上阿瑶吧,阿瑶能帮得上您的。”
阿瑶被留在府中,看郑荆楚上了马,心中不舍,便追了上去。
“阿瑶,这公主府需有人打理,还有嫂嫂处,虽然我已经嘱托过先生了,可先生身为男子,始终多有不便,我将我的令牌留给你,见令牌如见我,任谁也会给你这个面子的,我走之后,一定要照顾好嫂嫂,若是有难以解决的事便去找先生,若先生不在,便去王府找扶箬,府中一应事务,我便全交给你了。”
阿瑶含着泪点头,郑荆楚策马离开,马儿的背影越来越小,很快便缩小成一个点。
从京城到济州几千里,原本骑马也需要两三日,郑荆楚硬是不停不休,换了三匹马,一日半便赶到了济州。
济州军营之中,郑荆楚急急忙忙的跑到主帅的营帐前,没等她进去,只见宋太医从营帐出来,满脸的无奈和遗憾。
她愣了愣,掀开帘子走进去,白一池和毕饶低头立在床榻边,她僵硬着往前走,走到床榻前慢慢跪下,伸手摸了摸郑书煜的脸,颤抖着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安安静静的。
他的脸还微微热的。
“兄长,兄长……”
郑荆楚抓着郑书煜的手摇晃着,他的手仿佛脱力一般,不论她怎么摇晃,他都没有反应。
“兄长你不能出事啊,你、你还没见到小侄儿出生,还没有完成母妃的遗愿,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郑荆楚握着郑书煜的脸痛哭,她从来没有哪刻如同现在这般绝望无力。母妃去世之后,她还有兄长可以相互依靠,可是兄长去世,她又当和谁相互依靠?
“兄长……”
郑荆楚跪在地上,痛哭了片刻之后,还是将郑书煜的手放回被窝,慢慢起身,擦了擦眼泪。
“发生了什么?”
白一池将事情原委同郑荆楚说过,当时郑书煜身边只有郑闻止一个人,战事混乱,谁都没有看清楚郑书煜是如何中箭,只知道这箭是从北魏军中发出来的。
他们都看得出来,此事和郑闻止必定脱不了关系,奈何没有人看到郑闻止到底做了什么。
“先将兄长火化吧,待回京之后葬入皇陵。”
郑荆楚收了收神色,目光锐利。
“今日我既来了,便不由郑闻止做主,他既然喜欢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便莫怪我无情了。”
从前还是她太留情,虽一直谋划皇位,却还未动过杀人灭口的念头。
如今郑闻止要了她兄长的性命,她便要他一家来为兄长殉葬。
在这济州,天高皇帝远,郑闻止可以无所顾忌,她也可以。
总归战场上死个人,早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