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敢说,”齐子山哭笑不得,随即回答:”我若是一个人还好凑合,到底有个辉哥儿,我心里盘算着,替他找个知冷知热的娘。”
“若齐大夫是想替辉哥儿找一个带孩子的,今日算我多嘴,”岳如饴故意叹一口气,道:“回头就让我姑母答应了马府,想来那位的人品也不会差。”
“好了,我说了还不成。”齐子山赶紧道:“我瞧着你姑母是不错,除了对我凶一点,可对辉哥儿挺好,不瞒你,我也动过心思,可到底咱两家不般配。”
“又拿门第说事,”岳如饴摇头:“我可就点到为止了,后头该如何做,齐大夫应该比我清楚,反正总不能让我姑母先张这个口,还有啊,您可抓紧着些,别到后头,马府的人过来迎亲了,齐大夫才想到后悔。”
话说于此,岳如饴冲着齐子山福了福身:“您若有真心,以后便是我家长辈,或者还得请齐大夫多多关照。”
“我明白你意思,回头……我问问你爹爹意思?”齐子山似乎还有些犹豫。
“若有真心,直接上求亲便是,十两金的聘礼够了。”岳如饴道。
齐子山怔了片刻,拿手点了点岳如饴:“那可是留给我儿的。”
“你这是想不通,我爹爹又不会贪你的聘礼,以后十两金还有在您手上。”岳如饴一脸好笑。
“倒是被你算计好了。”齐子山笑了起来:“知道了,这回听咱们如娘的!”
瞧这马车远远地走了,站在角门里头的岳如饴才转回头,望向四周,心里叹了口气,她终于又回了书院。
下学之时,斋舍门口,众人看到岳如饴出现,都好奇地望过来,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岳如饴此时已然换过襕衫,一脸地淡然地站着,直到看见魏秋秋先跑过来,笑着迎了上去。
“郡主跟我说,如娘今日回来。”魏秋秋抱着岳如饴,高兴得快要蹦起来。
“秋娘长高了,”岳如饴摸了摸魏秋秋的脸:“也越来越好看了。”
“真的呀?”魏秋秋被夸得笑成了花儿。
“郡主呢?”岳如饴随口问道。
“在后头,对了,方才我们说好,一块去马场,”魏秋秋说着,拉起岳如饴:“赶紧去换衣服,我等着你教我骑马呢!”
这边魏秋秋一转身,发现到旁边不少人在往这边瞅,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索性也不急着走,冲众人道:“瞧见没有,我们如娘又回来,那些恨人有笑人无的;嫉恨如娘同郡主好的;还惦记着陈燕娘还魂的,都给我听好了,如娘如今可是宫里头的女官,看谁还在背后嚼舌头,回头让宫里人来抓你们!”
说罢,魏秋秋哼了一声,拉着岳如饴便往里走去。
马场之上,岳如饴千哄万劝,再加上承福郡主在旁边催促,魏秋秋到底大着胆子,拉起马走了几步。
那马儿本就是个温顺的,听话地往前小跑起来,魏秋秋开始还一脸紧张,后头发觉还挺稳当,一时胆子便大了。
“秋娘笑死我了,起头怕得要死,现在只怕,叫都叫不下来了!”承福郡主拉住岳如饴的手。
“胆子可不就是练出来的吗?”岳如饴说着,不免问了一句:“这几日太后娘娘身子可好?”
承福郡主立刻摇了摇头。
岳如饴一惊:“为何呀?”
“不用担心,”承福郡主咯咯笑起来:“可不是那位江昭仪小产,好不容易又有个孙子,转眼却没了,我皇祖母心里难过,这几日又不肯见人。”
打量承福郡主片刻,岳如饴便明白了意思。
大齐禁宫里,那故事一出接一出,这会儿大概又斗了起来。
“昨晚我临出来之前,听到说,圣上已然下了御批,江国舅午门斩首,跟在他后头的那些官员,撤职的撤职,查办的查办,按许嬷嬷的说法,给一窝端了。”承福郡主又说道。
岳如饴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瞧着有人走过来,立时便笑起来,等人到了近前,弯腰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