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似乎只有岳府来了人,岳如饴同阿芜走过巷子,两侧寮房的门皆是关着,也难怪如此清静。
这会儿天光早已大亮,正殿那头,出家人的早课应该已做完,不过仍有低低的诵经声,伴着木鱼轻响,在高高低低的殿宇间慢慢飘**。
快到中间的巷口,岳如饴拉着阿芜停住了脚步。
有一队僧人从东头鱼贯而出,往正殿那边走,个个身着袈裟,不少人手上还捧着法器,一路无声无息。
显然这是准备去做法事,岳如饴瞧了一会,似乎庙里的大师父都到齐了,能集齐这么多位的贵人,应当不同一般。
“阿姐!”岳琛声音传了过来。
岳如饴循着声音望过去,便有些失笑,岳琛又淘气了,居然是跟在了僧人们的后头。
将食指放在嘴上,岳如饴示意岳琛,清静之地不许鬼吼鬼叫。
朝这边吐了吐舌头,岳琛便小跑上前。
不过,等看到岳如饴身后站着阿芜,岳琛立马一脸警惕:“阿芜姐姐,别是还想灌我香油?”
“本是不打算给你喝了,可既然你自个儿提了……”岳如饴开了个玩笑,还故意把话只说一半。
岳琛脸一变,转身便要往后庙跑,阿芜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衣裳:“琛哥儿哪里跑!”
“不喝,打死我也不喝!”岳琛又嚷起来。
“好了,小声些,没有香油,给你带点心了!”岳如饴好笑,走到岳琛跟前,将一直攥在手上的点心,递到了他面前。
岳琛这下乐了:“还是阿姐疼我,要不是饿了,我这会儿也不会冒险出来。”
这边岳琛抓过斋饼,便开始狼吞虎咽。岳如饴就在那看着他,心里却想着,那送来甜糕之人,这会儿到了哪里,一路可还顺利。
“回去吧!”等岳琛吃得差不多了,岳如饴说了一句:“今日琛哥儿不乖,见到姑母,跟她赔个不是,虽是姑母担心过甚,不过也未必没有道理,以后到外头,别什么人给的东西,你便拿来就吃!”
岳琛拍掉嘴上残渣,回道:“只要别教我喝什么香油,怎么着都成!”
“那就走吧!”岳如饴说着,便要回寮房。
岳琛却拉住了她,眼珠子转转,道:“阿姐,后头盖了府新庙,叫什么品月楼,金闪闪的,那顶上的瓦还能发光,可是好看呢,我带你们瞧热闹去?”
“品月楼是什么庙啊?”阿芜好奇道。
岳如饴也觉得不解,这名儿听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们看过便知!”岳琛还卖起了关子。
“不去!”岳如饴好笑:“今儿是给母亲点长明灯,你倒是专为来瞧热闹的?”
被岳如饴就这么拒绝了,岳琛挺不乐意,小身子扭起了糖股:“我带你们去瞧,见了必不后悔,我先头从后面观景台打探过,楼外头搁着一顶好大的轿子,还打着紫色的伞,对了,轿子边上站着的人,穿的衣裳同那回在书院的羽林军挺像的。”
“嬷嬷说了,寺里来了贵人,这会儿咱们避开还来不及,你倒是非凑过去,回头冲撞到,还不治你的罪!”岳如饴一把拉住了岳琛,便往回走。
羽林军是皇家卫队,岳如饴猜测,岳琛口中好大的轿子或许就是銮座,这么一算,今日来的贵人便是宫里的,无事不要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