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饴抬了抬头,苦笑一声:“我们本是兴冲冲而去,以为这回定是能旗开得胜,教那徐清再也翻不得身,却没想到人家依旧鲜衣怒马,不可一世,反倒主审毛大人却成了发配的犯人,这老天……原来不讲道理!”
这边赵勉也进了府,看到岳如饴在跟王福说话,便走上前。
王福瞧出岳如饴郁闷,也不再问她,倒将赵勉拉远一些,两人低头嘀咕了半晌,但见王福狠狠一跺脚,怒道:“气煞我也!”
赵勉伸手拍拍王福后背:“王大叔一把年纪,火气别那么大,这泸州城里已无公道可讲,回头我带上老婆孩子,随着将军一块去燕阳关,省得在这儿受窝囊气。”
“你们都走,我替将军看着宅院,”王福大手一挥,随后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那后头案子怎么审?”
“还审个什么劲儿?”赵勉嗤笑一声:“您没瞧见今日徐清那嚣张,出入刑部,就跟在自个儿家一样,除了毛大人那种傻的,谁乐意再得罪徐清这种畜牲。”
“岂有此理,”王福背着手,来回转了好几圈:“若是年轻个十岁,老子便拿了刀,冲过去将徐清宰了!”
“别呀,好歹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我看都看会儿,这事吧,只怕是冲着咱们将军,齐大夫那句话说得没错,泸州城里大小官府,真没一个干净的,这还仨月,咱们先忍一忍。”赵勉笑道。
“你这话不对,人家真要冲着咱们将军,光忍能有用?”王福不赞成地道。
往岳如饴那头瞧了瞧,赵勉说道:“我今儿听到的说法,这回又是江国舅替徐清出的头,江国舅可不得了,才隐了几个月,人家又蹦出来,想想啊,前头将军揍过他,后头因咱们姑娘,他差点毁了仕途,这恨只怕大发了,如今有徐清当棋子,人家能放过这机会?”
“这些阴险小人,竟是活到了今日!”王福脱口说了出来。
“那又怎么办!”赵勉笑道:“您老还能拿刀劈了他?现在咱们落了下风,还真是谁都告不倒徐清!”
王福手叉着腰,一脸愤愤地道:“我便不信!当年老将军在世,有一回被人诬蔑贪污军饷,那会儿闹得厉害,先帝已然要下旨。后头咱们老夫人直接到乾正殿外跪了,手举状纸要讨个说法,还是皇后娘娘出面见了她,又派人查实,还了咱们老将军清白。”
赵勉扑哧一下乐了起来:“您这意思,是想让咱们姑太太还是咱们姑娘,去告御状呢?”
岳如饴在旁边瞧着,没想到自个儿祖母还有这么一段传奇,不过今非夕比,早不是当年先帝的清明世界了。告御状……可不是自寻死路!还不如求老天收了那徐清靠谱些。
想到此处,岳如饴越发意兴阑珊,这会儿站起身,打算先回自己屋喘一口气,回头再去见岳萱。
“管事,外头魏府来了马车,说是他家姑娘,要见咱们姑娘。”有仆人从门外探头道。
岳如饴心里一动,竟是魏秋秋过来了?
岳府门外,魏秋秋一看到岳如饴从里头出来,隔着车窗,冲她直招手:“可寻到如娘了,前头我来过一次,说如娘出府办事,我到底不甘心,这会儿又过来了!”
“我刚回来呢,秋娘还不下来!”岳如饴小跑到了车前。
同瑞月一块将魏秋秋扶下车,岳如饴立时拉住她的手:“咱们可是好久没见,郡主可还好?”
“好什么呀,打从你走后,郡主同我心里七上八下,只怕你吃了亏。好不容易盼到休沐,郡主来不了,我可不得赶紧过来!”魏秋秋一边说着,一边往岳府走,倒是不把自个儿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