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周稷一怔。
他保持着手指按在额角的动作,没有抬眼。因为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床上的动静大了点,然后就是一点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周稷身后,他按在额头上的手指被柔软的指尖覆盖住。
“陛下,您头疼吗?”
周稷很快握住了那双手,他嗯了一声:“还难受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扶姣立刻就想起了脑海之中朦朦胧胧的那番亲吻与纠缠。
虽然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是都已经那么亲密过了。
扶姣红着脸,摇了摇头:“不、不了。”
周稷挑眉,转过身,修长有力的腿稍微一动就将扶姣圈在身前,他手掌还握着扶姣的小手,感受着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体,周稷的表情越发和缓。
“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不容错认的轻哄。
扶姣失神片刻,听见周稷继续说道:“你放心,等你及笄礼过后,朕会立刻下旨。”
周稷没有明说下什么旨,只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心照不宣的了。
理智回笼,扶姣望着周稷的眼睛。
相比于周稷来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公府庶女,无论是权势还是力量,都无法和皇帝相提并论。
两个人之间,她天然的就要落于下风。
对于扶姣来说,入宫仿佛是一场豪赌,所以周稷才会无数次跟她说不要怕。
可是扶姣没有感觉到惧怕,她看着坐在身前的皇帝,看着这间宫殿的一切,莫名的熟悉感让她不仅不怕,还十分安心。
不过她自然不会对周稷说这样的话。
面对周稷怜惜而又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神,扶姣只是轻轻应了一句。
“陛下,我只有您了。”
被男人带坐在腿上拥入怀中的少女闭上了眼睛,掩盖住其中的深意。而周稷只以为她是因为今日这场算计而精疲力尽。
原本想要问她对扶玉宁和惠妃的想法,周稷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
也罢,何必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摆在她面前叫人不快呢?
听到扶姣说他是唯一,周稷感到一点卑劣的窃喜。
他抱着人,叹息一声:“真想现在就把你留下。”
周稷说的留下当然不是住在宫里的意思,否则现在扶姣就住在寿康宫,又何必多此一言呢。
这话的意思只能是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纳为己有。
扶姣轻轻拨弄着周稷腰间的荷包穗子,任由自己窝进男人怀中。
“陛下,及笄……会不会太早了?”
明金及笄就出嫁的贵女很少,一般都会多在家中一两年,一来是为了慎重择婿,二来也是觉得多等几年更好生养。
扶姣其实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却没想到周稷的身体却瞬间紧绷起来。
感觉到自己靠着的地方不再那么舒适,扶姣疑惑的动了动,仰起头,看到的是周稷线条流畅的下颌。
“玉光。”
两个字,念得又轻又慢,却给扶姣一种极致的压抑感。
她顿了顿:“嗯?”
随即听见了一句她也没想到的话。
周稷似乎压抑着很多无奈和焦躁:“朕,已经不年轻了啊。”